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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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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，北营。这里是城防军的主力驻地，营中士兵在列，器械齐备，气氛却异常诡异。将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，底下的士兵们则满脸迷茫。他们不知道皇帝的战令是真是假，更不知道这仗，到底要听谁的命令去打。就在这时，太子刘谌到了。他身着戎装，腰佩长剑，手持皇帝手令和虎符，只带了几名亲卫，出现在北营门口。他年轻的脸上，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与凝重。这是他第一次，以“监军”而非“王子”的身份，踏入军营。北营主将张翼，一个出身益州大族的胖子，闻讯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。他礼数周全，言语间却处处是软钉子。“哎呀，殿下千金之躯，何必亲临这等军伍之地？”他一边说，一边用自己肥硕的身体，巧妙地挡住了刘谌进入中军大帐的道路。“营中操练，刀剑无眼，若有损伤，末将万死莫辞啊！”刘谌面沉如水，没有与他废话，直接亮出了皇帝的手令。“父皇有令，命我节制北营兵马，备战守城。张将军，你想抗旨吗？”张翼看到手令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脸上的笑容不变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：“殿下说笑了，末将岂敢抗旨。只是……军国大事，非同儿戏。按我大汉军法，调兵之事，需有兵部勘合与枢密院副署。殿下这道手令……是否……稍显仓促了些？”这是典型的官僚做派。他知道兵部和枢密院都在谯周那些人的把控之下，只要把时间拖下去，等到宫门外的逼宫成功，这道手令就成了一张废纸。刘谌被他噎住了，一张脸涨得通红。就在这时，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“陛下手令在此，虎符在此，如陛下亲临！张将军，你是在质疑陛下，还是在质疑这大汉的军法？”说话的，正是屯将霍济。他身材高大，面容刚毅，从人群中站了出来，直视着张翼，眼中没有丝毫畏惧。张翼没想到，霍济这个一直被他排挤的“外人”，竟敢当众顶撞自己，脸色顿时一沉。“霍济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？！”刘谌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。他想起父亲的教导——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，要敢于授权！他当机立断，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虎符，对着营中所有将士大喊：“父皇有旨！擢升屯将霍济为北营副将，即刻起，协同本宫，整顿军务！”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，声音陡然拔高。“有敢阻挠者，以通敌论处，格杀勿论！”这道命令，既是提拔，也是一次公开的站队宣言。霍济闻言，毫不犹豫，上前一步，单膝跪地，声如洪钟！“末将霍济，领旨！愿为陛下、为殿下效死！”他这一跪，立刻带动了营中许多同样出身寒门或荆州派、早就对张翼等益州将领不满的低级军官和士兵。“哗啦啦——”一大片士卒跟着跪下，高声呐喊。“愿为陛下效死！”声浪滚滚，气势如虹。张翼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，瞬间被孤立了。他看着那枚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虎符，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不善的眼神，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他知道，大势已去。刘谌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，立刻对霍济下达了第二道命令。“霍副将，拿下此人！查封其营帐，若有与城中乱党往来之书信，一并呈上！”“遵命！”霍济拔出腰间佩剑，大喝一声，亲率几名心腹，如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。张翼等人几乎没做任何抵抗，就被干净利落地制服在地。与此同时，正阳门外。时间已近中午，太阳驱散了晨雾，却驱不散僵局的寒意。跪着的官员中，已经有人开始动摇，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。谯周脸色铁青。他知道，再拖下去，这个联盟就要自行瓦解了。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，对身边一个心腹低声耳语：“去！告诉宿卫的吴统领，就说太子在北营意图兵变，让他立刻以‘清君侧’为名，封闭宫门，控制住陛下！”北营之内。刘谌和霍济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。他们正在对士兵进行战前动员，许诺战后将查抄的叛臣家产尽数分发，士气空前高涨。就在此时，一名探马飞奔来报，声音急切。“殿下！宫门外，宿卫统领吴桂正试图驱散守门卫士，想要封闭宫门！”刘谌闻言，眼中杀机一闪。最坏的情况，发生了。他没有丝毫犹豫，翻身上马，拔出腰间长剑，对刚刚完成整编、士气高昂的军队，发出了第一道属于他自己的将令！“全军听令！”“随我驰援皇宫，诛杀国贼！”北营的大门轰然打开。一支军容严整、杀气腾腾的军队，在太子刘谌的亲自率领下，迈着整齐的步伐，沿着成都的主干道，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！沿途的百姓看到太子亲率大军，纷纷惊恐避让。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那冰冷的甲胄和林立的刀枪，已经预示着，成都的天，要变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14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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