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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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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，照在成都南城楼上。那只巨大的囚笼，被高高挂起，在晨风中微微摇晃。里面关着的，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魏将王颀。他被扒去了盔甲，浑身是伤，状若疯魔，正用沙哑的嗓子，嘶吼着毫无意义的叫骂。城头的蜀兵们，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肉粥，一边对着囚笼指指点点，肆意嘲笑。这幅景象，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，深深地烙在城外每一个魏军士兵的眼中。他们的士气，已经跌落到了谷底。整个魏营，都弥漫着一股失败和耻辱的气息。中军大帐内。邓艾一夜未眠。他没有发怒，也没有召见任何人。他只是独自一人，死死地盯着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。地图上，成都城就像一个坚硬的乌龟壳，他所有的攻击，都被这龟壳狠狠地弹了回来。强攻，不行。智取，被反杀。攻心，更是成了笑话。他的目光，顺着成都周边的河流，缓缓向上游移动，最终，定格在了成都的母亲河——岷江之上。一个疯狂的、被历代兵家视为禁忌，却又充满了致命诱惑的念头，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钻了出来。“攻不破……耗不起……骗不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眼中布满了血丝。“姜维的援军随时可能出现……我邓艾一生奇功，竟要断送于此地，断送于一个阿斗之手？”“不！绝不！”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，眼中闪过一丝狰狞。“既然打不碎这龟壳……那就连龟带池，一并淹死！”他立刻下令，紧急召集所有高级将领议事。大帐内，气氛凝重。邓艾没有提昨日的失败，他直接走到地图前，用剑鞘重重地敲在岷江上游的一处狭窄河谷上。“传我将令！”邓艾的声音冰冷而决绝，不带一丝感情。“即刻起，全军后撤十里！分兵五万，由邓忠统领，前往此地——郫县上游河谷！”“征发所有民夫，砍伐林木，搬运土石，在此地，给朕筑起一道大坝！”他环视众人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我要在十日之内，截断岷江！”此言一出，满帐皆惊！所有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，脸上写满了骇然。一名老成持重的副将颤声出列：“将军，万万不可！水淹成都，城中百姓数十万，届时将尽为鱼鳖！此举……此举有伤天和，必遭天谴啊！”“天和？天谴？”邓艾猛地转身，眼神如同噬人的野兽。“我只知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！胜者，即为天命！”他拔出佩剑，剑尖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。“此计，是我邓艾赌上毕生功业的最后一击！只许成功，不许失败！”“从现在起，有敢言退、怠慢军心者，无论亲疏，立斩不赦！”在邓艾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和血腥威胁下，所有将领噤若寒蝉，无人再敢反对。城外的魏军，突然全线后撤了。他们停止了所有的骚扰和喊话，走得干干净净。这种反常的寂静，让城中刚刚燃起的庆祝气氛迅速冷却下来。刘禅站在城楼上，看着远去的魏军大营，眉头紧锁。“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他对身边的刘谌说，“邓艾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。他如此干脆地后撤，绝不是放弃，而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。”他立刻下令。“霍济！立刻加派最优等的斥候，化装成樵夫、猎户，不惜一切代价，给我沿着岷江上游摸过去！我要知道，邓艾后撤的数万大军，到底去了哪里，在做什么！”两天后。一名派出的斥候，衣衫褴褛，浑身是伤，拼死逃回了成都。他带回了一个令所有人无法置信的消息。议事殿上，这名斥候声音发抖地描述着他看到的一切。“陛……陛下……岷江上游……魏军……魏军在筑坝！”“数万人……数万人像蚂蚁一样，日夜不停地在搬石头，填土方……他们……他们要截断江水啊！”整个大殿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蜀汉的文臣武将，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刘谌和霍济等人脸色煞白，他们冲到地图前，看着岷江的走向，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这是纯粹的、压倒性的“力”的对决。这是阳谋。你知道他在做什么，你也知道他想做什么，但你似乎无力阻止。大坝每增高一寸，成都的末日就逼近一步。刘禅缓缓地走到地图前。他看着那条养育了成都平原千百年的母亲河，此刻，它即将变成悬在成都头顶的催命符。这是他穿越以来，第一次，感到了真正发自内心的寒意和无力感。他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。再睁开时，眼神中的恐惧已经被一种更为炽烈的火焰所取代。他用低沉但清晰无比的声音，对殿内所有面如死灰的臣子说道：“邓艾，想让朕的子民，葬身鱼腹。”他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近乎疯狂的弧度。“那朕，就让他自己，和他的数万大军，先去喂王八！”他抬起头，环视着众人，一字一顿地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问题。“邓艾，想好怎么死了吗？”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14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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