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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总裁裴川的女秘书,何安。公司里的人都说,我能坐上这个位置,靠的不是能力,是脸蛋。他们说得没错。毕竟,在所有候选人里,只有我的长相,最像裴川心里的那个人。我的死对头,市场总监江影,每天都想把我从公司赶出去。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咖啡泼在我身上,把我的方案撕得粉碎。而我的老板裴川,总在深夜叫我加班,用带着烟味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,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“等价交换”。我像一只被两头猛兽夹击的小白兔,无助,可怜,随时都会被撕碎。所有人都这么认为。他们不知道,这张巨大的网,是我亲手编织的。我,才是那个手持屠刀的猎人。而他们,不过是我精心挑选的,献给地狱的祭品。1.我是钩子上的饵电梯门一开,江影就站在门口。她抱着手臂,一身火红的连衣裙,眼神像刀子,直直地扎在我脸上。“何秘书,来得挺早。”她嘴上说着早,语气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。现在是早上八点五十九,离打卡还差一分钟。我低下头,“江总监早。”“知道早,下次就别踩着点来。裴总的秘书,代表的是公司的脸面,不是菜市场的邋遢主妇。”她说完,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,扭着腰走了。鞋跟敲在地板上,梆梆梆,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。我走进办公室,把包放下,第一件事就是给裴川泡咖啡。手磨的蓝山咖啡豆,水温要控制在九十二度,不能多也不能少。这是我当他秘书三个月,试了上百次才掌握的技巧。端着咖啡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,裴川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,身影挺拔,光是看个背影,就足够让公司里的小姑娘们尖叫。“裴总,您的咖啡。”我把杯子轻轻放在他桌上。他没回头,声音从玻璃的反射里传来,有点闷。“她又为难你了?”这个“她”,指的当然是江影。我摇摇头,声音很轻,“没有,江总监只是提醒我注意公司形象。”裴川转过身,他很高,我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。他的眼睛很深,像看不见底的潭水。“何安,”他叫我的名字,“在我这里,不需要这么委曲求全。”我没说话,只是捏紧了手里的托盘。他往前走了一步。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。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古龙水味,混着一点淡淡的烟草气。这个味道,让我胃里有点不舒服。“一个秘书的位置,不该是你的终点。”他说。他的手指伸过来,碰了一下我的脸颊。很凉。像蛇的信子。我身体僵了一下,但没有躲。“懂我的意思吗?”他问。我点头,又摇头。这副又纯又怕的样子,似乎很让他满意。他收回手,嘴角勾起一个弧度,“出去吧。”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。回到自己的工位上,我还能感觉到脸颊上那片皮肤在发麻。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新邮件的提醒。发件人是江影,收件人是部门全体。标题是“关于新季度市场推广方案的最终版”。我点开附件。里面的方案,和我上周五加班到凌晨三点做出来的那个,一模一样。唯一的区别是,策划人那一栏,我的名字被删掉了,换成了她的助理。我坐在椅子上,看着屏幕上的字,看了很久。午休的时候,我去茶水间,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。“看见没,江影又把何安的功劳给抢了。”“活该,谁让她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,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。”“就是,要不是靠着裴总,她能坐上那个位置?”“我听说啊,她上周五还在裴总办公室待到半夜呢。”“啧啧啧,真不要脸。”这些话,像一根根细小的针,扎进耳朵里。不疼,但是很麻。我面无表情地接了一杯水,转身回了工位。下午三点,裴川的内线电话打过来。“到我办公室来一趟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我推开门进去,江影也在。她坐在沙发上,双腿交叠,看见我,嘴角撇了一下。裴川坐在办公桌后面,指了指桌上的文件。“这是江总监提交的方案,你看一下。”我走过去,拿起那份方案。就是早上邮件里那份。“何安,这个方案,你有什么看法?”裴川问。我的目光扫过江影。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。她在等我发作,等我当着裴川的面,指责她抄袭。只要我这么做了,她就有无数种方法,把我描绘成一个争功夺利、诬陷上司的疯子。而裴川,最讨厌的就是麻烦。我翻了两页,然后把文件放回桌上。“我觉得,”我抬起头,看着裴川,“这个方案很好,很有创意。”江影愣了一下。裴川的眼睛也眯了起来。“只是……”我话锋一转,“在预算部分,第三条的渠道推广费用,似乎比市场价高出了百分之二十。如果我们能和‘星辉传媒’谈,应该能压到更合理的价格。”我说完,办公室里一片寂静。江影的脸色,瞬间变得很难看。这份方案是她助理套了去年的模板赶出来的,里面的数据根本没更新。这个漏洞,不大,但足够让她在裴川面前丢脸。裴川看了江影一眼,眼神很冷。“这个问题,你怎么解释?”江影站起来,有些慌乱,“我……我这是初版,细节还没来得及完善。”“初版?”裴川的声音冷了下去,“你邮件里写的,可是最终版。”他把目光转向我。“何安,这件事交给你去办。联系星辉传媒,把价格谈下来。”我点头,“好的,裴总。”“出去吧。”我转身,在和江影擦肩而过的时候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怨毒。我知道,她不会就这么算了。我也没指望她就这么算了。鱼饵,就是要让鱼不停地咬,钩子才能扎得更深。2.猎人的耐心从那天起,江影对我的刁难,从暗地里转到了明面上。我做的文件,她会当着我的面扔进碎纸机,理由是“格式不符合规范”。我订的会议室,她会临时占用,说是“有更重要的客户要见”。甚至连我去食堂吃饭,她都会让她的助理故意“不小心”把汤洒在我身上。公司里的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。他们觉得,我这只依附着裴川的小白兔,遇上了真正的母老虎,离死不远了。我什么都没做。文件被碎了,我重新做。会议室被占了,我换个时间。衣服被弄脏了,我就去洗手间擦干净。我的忍耐,在别人眼里是懦弱。但在裴川眼里,似乎变成了另一种东西。他开始更频繁地叫我去他办公室。有时候是深夜,整个公司都空了,只有我们两个人。他会让我站在他身后,给他念文件。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,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他也会在我给他送咖啡的时候,抓住我的手。他的手掌很宽大,干燥又温热,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。“何安,你想要什么?”他问过我好几次。“升职?加薪?还是……想取代江影?”我每次都只是摇头,说,“我只想做好分内的工作。”他就会笑。那笑声里,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。他觉得,我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。他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。他不知道,我不是老鼠。我是那个布置好所有陷阱,等着猫自己踩进来的猎人。周五下午,快下班的时候,裴川突然告诉我,晚上有个重要的酒局,让我陪他一起去。我有些犹豫,“裴总,我不太会喝酒。”“不用你喝,”他看着我,“你只要坐在我身边就行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,“江影也会去。”我明白了。这是鸿门宴。酒局设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。我跟着裴川进去的时候,里面已经坐满了人。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。江影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裙,正端着酒杯,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。看到我,她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。我今天穿的是裴川下午让助理送来的一条白色连衣裙。款式很简单,但很衬我。往他身边一站,就是一副柔弱无辜、需要保护的样子。这正是裴川想要的效果。酒过三巡,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。裴川把我介绍给他的生意伙伴们。“这是我的秘书,何安,很能干。”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打量。他们把我当成了裴川的新宠。江影走了过来,手里端着两杯酒。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我,笑得花枝招展。“何秘书,平时在公司辛苦了。今天我敬你一杯,就当是赔罪了。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。我知道,我不能不喝。我接过酒杯,“谢谢江总监。”说完,我仰头,把那杯辛辣的液体灌了下去。胃里像着了火。江影满意地笑了。“何秘书真是爽快。”接下来,她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,不停地找各种理由让我喝酒。拒绝就是不给面子。裴川就坐在旁边,冷眼看着,一句话都不说。他想看我怎么应对。或者说,他想看我什么时候会向他求救。我一杯接一杯地喝。到后来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。脑子像一团浆糊,但我心里的一根弦,始终绷得紧紧的。我知道,戏肉要来了。我去了一趟洗手间,回来的时候,脚步有些虚浮。江影扶住我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“亲切”。“何秘书,你喝多了,我送你去休息室躺一会儿吧。”我半推半就地被她扶着,走进了包厢里间的休息室。她把我放在沙发上,转身出去,还“贴心”地帮我关上了门。我躺在沙发上,闭着眼睛。没过多久,门开了。进来的不是江影。是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,姓李。他满身酒气,一双眼睛色眯眯地在我身上打转。“何小姐,一个人在这里啊?我来陪陪你。”他搓着手,一步步向我走来。我从沙发上坐起来,往后缩了缩。“李总,请您自重。”我的声音在发抖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。这副样子,让他更加兴奋。“自重?小美人,装什么清纯。你跟着裴川,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他能给你的,我也能给你,而且能给你更多。”他扑了过来。我尖叫着躲开。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,休息室的门,被人一脚踹开了。裴川站在门口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李总吓了一跳,酒醒了一半。“裴……裴总……”裴川没有理他,径直走到我面前。他脱下西装外套,披在我身上,把我整个人裹住。然后,他一拳砸在了李总的脸上。包厢里乱成一团。我躲在裴川怀里,身体瑟瑟发抖,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。透过他肩膀的缝隙,我看到江影站在人群后面。她的脸上,没有得意的笑,而是……一片煞白。她好像意识到,事情的发展,超出了她的控制。是的,超出了她的控制。但完全在我的计划之中。李总是她叫进来的。但裴川,是我引过来的。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,我用手机给裴川的另一个死对头,发了一条匿名短信。短信内容很简单:“想看裴川的好戏吗?来金碧会所,302包厢。”我知道,那个人一定会把消息捅到裴川面前。裴川最恨的,就是在人前丢脸。今晚这场戏,主角不是我和江影,也不是那个李总。而是裴川的自尊心。我只是点了一把火,把他心里的那头猛兽,放了出来。3.暗流涌动那晚之后,公司里的风向彻底变了。李总的公司第二天就遭到了裴川集团的全面狙击,不出三天,就宣布了破产。而江影,虽然裴川没有当场发作,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,她失宠了。以前她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,又是裴川一手提拔起来的,行事向来张扬。现在,裴川开会时不再点她的名,她提交的方案也被压着不批。她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,也被裴川用各种理由调去了别的部门。江影就像一棵被釜底抽薪的大树,外面看着还枝繁叶茂,里面其实已经空了。她看我的眼神,从以前的鄙夷和挑衅,变成了刻骨的怨恨。她肯定以为,是我在裴川面前吹了枕边风。我还是和以前一样,每天准时上班,泡咖啡,整理文件。只是公司里那些看我的眼神,变了。从看好戏,变成了敬畏和讨好。茶水间里关于我的议论,也从“狐狸精”,变成了“手段高明”。他们都觉得,我赢了。只有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裴川对我的态度,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他不再用那种试探和游戏的眼神看我。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直接,更加具有侵略性。他像是终于确认了,我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——看起来柔弱,实际上能为他所用,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。那天晚上,他又让我留下来加班。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,站到我面前。“何安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“你想要什么,现在可以告诉我了。”我抬起头,看着他。“我想要的,裴总给得起吗?”我第一次没有用那种胆怯的语气和他说话。他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“这个世界上,还没有我裴川给不起的东西。”“那……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我想要江影的位置。”空气安静了几秒。裴川的眼神变得深邃。他大概没想到,我这只兔子,胃口会这么大。“她的位置?”他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品味这几个字。“对。”我点头,“她能做的,我都能做。她做不到的,我也能。”“比如?”“比如,让‘天宇集团’的王总,签下城西那块地的合作协议。”我说完,裴川的瞳孔猛地一缩。城西那块地,是裴川集团今年最重要的项目。但竞争对手“天宇集团”也盯上了,两家僵持了快半年,谁也不肯让步。江影带队去谈了好几次,每次都无功而返。这件事,已经成了裴川的一块心病。“你有办法?”裴川的声音里,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。“我试试。”我说。我没有把话说满。我知道,越是这样,他越会感兴趣。他盯着我看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。最后,他点了点头。“好。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。如果你能办成,市场总监的位置,就是你的。”他以为,这是他对我的恩赐和考验。他不知道,这正是我计划里的下一步。我要的,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总监位置。我要的,是整个裴川集团,为我父母的死,陪葬。4.致命的温柔天宇集团的王总,王宗明,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。油盐不进,只认利益。江影之前几次带人去谈,准备的方案不可谓不周全,给出的利润分成也不可谓不丰厚。但王宗明就是不松口。因为他在等。等裴川亲自去找他。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,关乎面子,也关乎未来在项目中的话语权。裴川心高气傲,自然不肯先低这个头。所以事情就僵在这里。我拿到项目资料的第二天,没有像江影一样,急着去预约王宗明。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,把王宗明这个人,从头到脚研究了一遍。他的发家史,他的商业版图,他的家庭关系,甚至他有什么爱好。资料上说,王宗明已婚,有一个女儿,正在国外读大学。他和妻子是商业联姻,感情很淡。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,不好烟酒,不近女色,唯一的消遣,是每周六下午会去一个很偏僻的棋社下棋。看到这里,我把资料合上了。我知道了突破口在哪里。周六下午,我去了那家棋社。棋社很小,藏在一个老旧的巷子里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我进去的时候,王宗明正和一个老大爷在下棋。他穿着很普通的便服,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叔,一点都没有商场上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势。我没有去打扰他。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,自己和自己下。我下得很慢,很认真。我母亲是江南有名的棋手,我从小耳濡目染,棋艺虽然比不上专业选手,但对付业余爱好者,绰绰有余。果然,没过多久,王宗明那盘下完了。他没有走,而是站到了我身后,看我下棋。我假装没发现,依旧专注于眼前的棋盘。“小姑娘,你这步棋,走错了。”他突然开口。我抬起头,故作惊讶地看着他。“先生,您也懂棋?”他笑了笑,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。“略懂一二。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,杀一盘吗?”“当然不介意。”那一下午,我们下了三盘棋。我两输一赢。输的两盘,都只输了半子。赢的那一盘,赢得也很惊险。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棋艺高超、但经验尚浅的年轻人。既让他看到了我的实力,又没有挫伤他作为长辈的自尊。下完棋,我们一起走出棋社。他主动开口问我:“小姑娘,在哪高就啊?”我笑了笑,“在裴川集团,当秘书。”听到“裴川”两个字,他的眼神闪了一下。但他什么都没说。我们就在巷子口分开了。我没有提一个字关于项目的事。我知道,鱼已经闻到饵的香味了,现在要做的,是耐心。果然,周一上午,我接到了王宗明秘书打来的电话。说王总想请我吃个饭,就城西项目的事,和我“随便聊聊”。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裴川。他很惊讶,但更多的是赞许。“何安,你果然没让我失望。”他看着我的眼神,第一次带上了一种……灼热的东西。那是一种男人看自己心爱之物的眼神。我心里觉得恶心,脸上却露出了羞涩的微笑。吃饭的地点,王宗明定在了一家很私密的茶馆。他没有带秘书,我也没让裴川跟着。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王宗明给我倒了一杯茶,开门见山。“何小姐,明人不说暗话。城西那块地,我们天宇也很想要。你有什么本事,能让我把它让给裴川?”我把一个小小的U盘,推到他面前。“王总,您先看看这个。”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,把U盘插进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。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。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,像是在偷拍。地点是一个酒店房间。一个年轻女孩,正衣衫不整地和一个外国男人躺在床上,神志不清。看到那个女孩的脸,王宗明的手,猛地抖了一下。电脑差点从桌上掉下去。“这是……”他的声音都在发颤。“您女儿,王乐乐。上个月,在国外的某个派对上。”我轻声说。“视频是我一个黑客朋友,从别人的电脑里找到的。据说,拍视频的这个人,打算把这个卖给媒体。”王宗明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他这辈子最在乎的,就是他这个女儿。如果这个视频流出去,他女儿的一辈子,就毁了。“你……你想要什么?”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。“我只要您,把这个视频,‘不小心’地,让裴川看到。”王宗明愣住了。他完全没搞懂我的意思。我笑了。“王总,您不用明白。您只要知道,我是站在您这边的。城西那块地,裴川集团会主动放弃。而您的女儿,也会安然无恙。”我站起身,“茶喝完了,我先走了。U盘送给您了,怎么处理,您自己决定。”我走出茶馆,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。我知道,我的第二张网,已经撒下去了。裴川,你以为我是你的刀?很快你就会知道,这把刀,是用来捅进你自己的心脏的。5.信任的裂痕王宗明果然是个聪明人。第二天,他就约了裴川见面。地点就在裴川的办公室。我送咖啡进去的时候,看到王宗明把那个U盘,放在了裴川的桌上。“裴总,这是我一个朋友,偶然得到的东西。我觉得,您应该会感兴趣。”裴川的眼神充满了疑惑。他拿起U盘,插进电脑。视频播放的那一刻,我看到裴川的身体,猛地绷紧了。他的脸色,比王宗明那天还要难看。视频里的那个女孩,王乐乐。正是他一直藏在心里,那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。也是我母亲闺蜜的女儿。更是我这张脸,刻意模仿的对象。裴川大学时就疯狂地追求王乐乐,但王乐乐对他根本不屑一顾,毕业后就直接出了国。这件事,成了裴川心里的一根刺。他之所以会注意到我,就是因为我的眉眼,和王乐乐有七分相似。他把我当成了一个替代品。一个可以被他随意掌控、满足他征服欲的替代品。现在,这个替代品,亲手把他的白月光最不堪的一面,展现在了他面前。我能想象他心里的风暴。愤怒,心痛,还有……被玷污的屈辱感。王宗明走后,裴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。他出来的时候,眼睛是红的。他走到我面前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。“这个视频,你是从哪来的?”他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。我装出害怕的样子,瑟缩了一下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是王总给我的,他说……他说只要把这个给您看,项目的事就能成。”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要掉不掉。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。裴川看着我,眼神变幻不定。他在怀疑。但他没有证据。这件事从头到尾,我做得天衣无缝。王宗明为了保护女儿,只会一口咬定U盘是他自己找到的。而我,只是一个听话的传声筒。最终,他还是松开了手。“这件事,不许对任何人说起。”他的声音沙哑。“我知道了,裴总。”我低下头,掩去眼里的寒光。城西的项目,裴川集团最终还是放弃了。对外宣称是“战略调整”。公司里的人都觉得我神了,居然真的能让王宗明那种老狐狸让步。只有江影,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。她大概是唯一一个,隐约察觉到事情真相的人。她太了解裴川了。她知道,能让裴川放弃这么大利益的,绝不可能是正常的商业谈判。一定有什么别的东西,触动了他的底线。她开始暗中调查我。我能感觉到,她收买了我们部门的人,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甚至,她还想黑进我的电脑。可惜,她找的那个黑客,技术太烂。还没等他进到我的C盘,就被我反追踪到了IP地址。我知道,江影这条鱼,快要坐不住了。我决定,再给她加一把火。公司年度晚宴上,所有高层都要出席。裴川的女伴,理所当然地,是我。他给我准备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香槟色晚礼服,脖子上戴的钻石项链,更是闪得人睁不开眼。我挽着他的手臂,走进宴会厅的时候,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江影站在不远处,端着一杯红酒,脸色铁青。她看着我的眼神,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。我知道,她在嫉妒。她跟了裴川这么多年,从公司一穷二白的时候就陪着他。她以为,站在裴川身边的那个位置,早晚是她的。现在,却被我这个才来了几个月的“狐狸精”抢走了。晚宴进行到一半,裴川去和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应酬。我一个人走到露台上透气。没过多久,江影就跟了出来。“何安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她走到我面前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恨意。我笑了笑,“江总监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“别跟我装蒜!”她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栏杆上,“城西那个项目,你到底对王宗明做了什么?还有裴川,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?”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。”我看着远处的夜景,语气平淡。“该做的事?”江影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你根本就不是你想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。你的背景,我查过了,干净得像一张白纸。这根本不正常!”她很聪明,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。可惜,她发现得太晚了。“江总监,好奇心太重,不是什么好事。”我转过头,看着她。月光下,我的眼神很冷。她被我看得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“你……”“你知道吗?”我打断她的话,往前走了一步,凑到她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。“我最讨厌的,就是别人动我的东西。”说完,我拿起她放在栏杆上的那杯红酒,手腕一斜。红色的酒液,尽数泼在了我自己的香槟色礼服上。然后,在江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抓着她的手,大声尖叫起来。“啊——!”宴会厅里的人,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。他们看到的,就是江影“抓”着我的手,而我胸前的礼服上,一片狼藉。裴川第一个冲了过来。他看到这一幕,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“江影!你在干什么!”江影百口莫辩,她惊慌地看着我,又看看裴川。“不是我……是她自己……”我躲到裴川身后,抓着他的衣角,眼泪簌簌地往下掉。“裴总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江总监只是想跟我聊聊天……”我这副“委曲求全”、“息事宁人”的样子,更让裴川火大。在他看来,这是江影在公然挑衅他的权威,欺负他的人。“够了!”他一把推开江影,“从明天开始,你不用来上班了。”江影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“裴川……你不能这么对我……”她喃喃地说,“我跟你这么多年……”“滚。”裴川只说了一个字。然后,他拉着我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。我知道,江影完了。而我,终于扫清了第一个障碍。接下来,就该轮到你了,裴川。6.魔鬼的契约江影被开除的事情,在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。所有人都没想到,裴川会这么不近人情,说翻脸就翻脸。这也让公司里的人,对我更加忌惮。他们看我的眼神,已经不是敬畏了,而是恐惧。他们把我当成了古代那种能迷惑君心的妖妃。市场总监的位置空了出来。裴川没有食言,在第二天的公司例会上,当众宣布由我接任。我从总裁秘书,一跃成为公司最核心部门的负责人。这晋升速度,堪称坐了火箭。没有人敢有异议。我知道,他们背后一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。但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权力。坐进江影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我办公桌上的绿植,换成了一盆仙人掌。我讨厌那些需要精心呵护才能活下去的东西。我喜欢仙人掌。就算被扔在沙漠里,也能靠自己活下去,并且长出最尖利的刺。裴川对我越来越好。他会亲自开车送我上下班,会记住我的喜好,会给我买各种昂贵的礼物。在外人看来,我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。他甚至带我回过他家的老宅,见了的父母。他的父母对我并不热情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屑。他们大概觉得,我这种出身不明的女人,配不上他们的儿子。裴川却力排众议,当着他父母的面,宣布要娶我。那一刻,我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,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嘲讽。娶我?他只是想把我彻底地绑在他的战车上。一个市场总监,做得再好,也只是个打工的。但裴川的妻子,就不一样了。那意味着,我将和他成为利益共同体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他以为这样,就能让我对他死心塌地。真是天真。我在他求婚的第二天,就答应了他。我们的婚礼,办得极其盛大。全城的名流都来了。婚礼上,我穿着洁白的婚纱,挽着他的手臂,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我看着他英俊的脸,看着他眼里的志得意满。我知道,他觉得,他已经彻底拥有了我。他拥有了我的身体,我的才华,我的一切。婚礼后的第三天,我以裴川妻子的身份,进入了集团的董事会。这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。只有进入董事会,我才能接触到公司最核心的机密。那些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,肮脏的秘密。我开始利用职务之便,悄悄地收集证据。非法的资本操作,偷税漏税的账目,以及……多年前,逼死我父亲的那场商业并购案的真相。我父亲,何建国,曾经也是A市小有名气的企业家。他的公司,就是被当时刚刚崭露头角的裴川,用卑劣的手段恶意收购的。父亲一生心血毁于一旦,接受不了打击,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。母亲得知消息,突发心脏病,也跟着去了。那一年,我才十八岁。一夜之间,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,变成了家破人亡的孤儿。我躲在葬礼的角落里,看着裴川穿着一身黑西装,假惺惺地来给我父母上了炷香。他大概早就忘了我是谁。但我永远忘不了他那张脸。从那天起,复仇,就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意义。我改了名字,隐姓埋名,拼了命地学习。我考上了最好的大学,学了金融和管理。我研究他,研究他的公司,研究他所有的对手和软肋。我甚至去做了微整形,让自己的眉眼更像王乐乐。因为我知道,那是他心里唯一的缺口。我花了整整十年时间,把自己锻造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剑。现在,这把剑,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。而他,还在为自己娶到了一个“贤内助”,而沾沾自喜。7.致命的证据我收集证据的过程,比想象中要顺利。因为裴川对我,毫无防备。他书房的保险柜密码,是我的生日。他公司的核心数据库权限,也对我完全开放。在他眼里,我已经是他的所有物,我们是一体的。他甚至会带着炫耀的口吻,跟我讲起他当年是如何“足智多谋”地吞并掉那些小公司的。其中,就包括我父亲的公司。他说起这些的时候,眉飞色舞,像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。我坐在他对面,微笑着倾听,心里却在滴血。每一次,我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拿刀捅死他。我告诉自己,要忍。就这么杀死他,太便宜他了。我要让他,尝遍我当年所受的所有痛苦。我要让他,身败名裂,一无所有,在绝望中死去。我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,都备份在了一个加密的云盘里。包括他做假账的原始文件,他和官员勾结的通话录音,还有……当年他用来陷害我父亲的那份伪造的合同。一切准备就绪,只差一个引爆的契机。这个契机,很快就来了。裴川集团正在和一个国外的财团谈一笔非常重要的合作。如果谈成了,公司的股价至少能翻一倍。裴川对这次合作,志在必得。他亲自带队,飞去了国外。他走之前,把公司全权交给了我处理。“安安,家里就交给你了。”他在机场,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,满眼都是信任和爱意。我踮起脚尖,回吻他。“放心吧,老公。等你回来。”他一走,我就开始了我的行动。我先是利用董事的身份,说服了几个一直对裴川不满的老股东。我告诉他们,裴川这次的国外合作,风险极大,一旦失败,整个公司都会被拖垮。然后,我把我找到的那些证据,匿名地,“不小心”地,泄露给了媒体和税务部门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裴川集团做假账、偷税漏税的丑闻,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网络。公司的股价,应声暴跌。一天之内,蒸发了上百亿。国外的财团立刻中止了合作谈判。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。整个集团,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那些被我说服的股东们,趁机发难,在董事会上联名提议,罢免裴川的董事长职务。远在国外的裴川,得知消息的时候,差点气得吐血。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。我一个都没接。他只能连夜买了最早的航班飞回来。等他回到公司的时候,一切都已成定局。他被董事会赶了出来,变得一无所有。他冲进我办公室的时候,双眼通红,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。“何安!为什么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”他冲我咆哮。我坐在他曾经坐过的老板椅上,转了一圈,看着他。“为什么?”我笑了。“这个问题,你应该去问问,一个叫何建国的人。”听到这个名字,裴川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他脸上的愤怒,渐渐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。“何建国……你……你是……”“没错。”我站起来,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。“我是他的女儿。”“当年,你害死我父母,夺走我们家的一切。我等了十年,就是为了今天。”“我要让你也尝尝,从云端跌落地狱,是什么滋味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刀,插进他的心脏。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他脸上的血色,一点点褪去,变得和死人一样惨白。他大概终于明白了,从头到尾,他都只是我复仇游戏里的一个棋子。他所以为的爱情,他所以为的掌控,都只是一个笑话。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像是疯了一样。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我说,“你种下的因,就必须自己来尝这个果。”我拿出手机,按下了报警键。“喂,警察吗?这里是裴川集团,我要举报,前任董事长裴川,涉嫌商业诈骗和故意杀人。”8.尘埃落定警察很快就来了。裴川被带走的时候,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。他没有反抗,也没有再看我一眼。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。我知道,我彻底摧毁了他。摧毁了他的事业,他的骄傲,他的一切。随着裴川的被捕,更多的黑幕被揭开。除了商业犯罪,他还涉嫌几起命案。其中就包括,当年为了逼我父亲交出公司,他派人制造了一场“意外”车祸,撞断了我父亲的双腿。我父亲不是自杀。他是被裴川的人,从顶楼推下去的。这些尘封的罪恶,终于大白于天下。等待裴川的,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。裴川集团,因为丑闻和内斗,很快就宣布了破产清算。我利用手里的资金,和几个老股东一起,成立了一家新公司,收购了裴川集团大部分的优质资产。公司的名字,叫“建安集团”。用我父亲和我的名字命名。江影来找过我一次。她被裴川开除后,过得很不好,找工作四处碰壁。她瘦了很多,也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。她坐在我对面,神情复杂。“我早该想到的,”她说,“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。”我给她倒了杯水,“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意义?”“我只是想不明白,”她看着我,“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,为什么一开始要那么忍气吞声?”我笑了笑。“因为,狮子在捕猎前,总是要先收起自己的爪子。”她沉默了很久,站起身。“我明白了。祝你好运。”她走后,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。大仇得报,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。心里空落落的,像是被挖走了一块。这十年来,复仇是我活着的唯一支柱。现在,这个支柱倒了。我突然不知道,自己以后该做什么。手机响了,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接起来,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。“是……是安安吗?”我的身体,瞬间僵住了。这个声音……“外婆?”我试探着叫了一声。电话那头,传来了压抑的哭声。“哎……是外婆……我的好孩子,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我父母出事后,我怕裴川会对我的亲人下手,就主动断了和所有亲戚的联系。我去了另一座城市,一边打工一边读书,直到大学毕业。我以为,他们早就忘了我。没想到,外婆还记得我。“外婆,您……您怎么知道我的电话?”“是王家的那个丫头,乐乐,她告诉我的。她说在新闻上看到你了,觉得像,就托人去打听……”王乐乐……我心里一阵复杂。我利用了她,毁了她的名誉,虽然最后视频没有外泄,但……没想到,她居然会帮我。“孩子,回家吧。外婆想你了。”电话那头,外婆的声音带着哽咽。“好。”我吸了吸鼻子,眼泪掉了下来。“我回家。”挂了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天空,第一次觉得,它不是灰色的。9.新的开始我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了信得过的人打理,买了最早的机票,飞回了那个我离开了十年的家乡。外婆老了很多,头发全白了,背也驼了。看到我的那一刻,她浑浊的眼睛里,瞬间就涌出了眼泪。她拉着我的手,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小名,怎么都看不够。舅舅和舅妈也对我很好,没有因为我这么多年不联系而有半点责怪。他们给我收拾出了一个房间,和我小时候住的那间一模一样。晚上,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。饭桌上,舅妈不停地给我夹菜,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。“安安,多吃点,你看你瘦的。”我吃着熟悉的家乡菜,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。原来,在这个世界上,还有人真心实意地爱着我。原来,我不是孤身一人。第二天,王乐乐来找我了。她比视频里看起来要阳光很多,扎着一个高马尾,穿着简单的恤和牛仔裤。她看到我,一点都没有尴尬,反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“何安,欢迎回家。”我有些不知所措,“对不起……之前的事……”她松开我,摆了摆手,“都过去了。而且,说起来,我还得谢谢你。”“谢我?”“是啊,”她笑了笑,“要不是你那个视频,我还不知道我爸那么在乎我呢。而且,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,和那个渣男分了手。”她看起来,是真的不在意。“不过,”她话锋一转,用胳膊肘捅了捅我,“你可真厉害啊,居然能把裴川那个大魔王给扳倒了。简直就是我的偶像!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我忍不住笑了。这是我复仇成功后,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。我和王乐乐成了很好的朋友。她带我去了很多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。我们一起去吃路边摊,一起去游戏厅打游戏,一起去KTV唱歌。我好像,又变回了那个十八岁之前,无忧无虑的何安。原来,放下仇恨之后的生活,是这么的轻松和美好。我决定,留在家乡,不再回那个充满纷争的大城市了。我用手里的钱,在家乡投资了几个项目,既能带动当地经济,也能让我有事可做。建安集团,我也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去打理,自己只保留了董事长的职位。我的生活,终于回归了平静。10.意外的访客平静的生活,过了差不多半年。直到有一天,一个人的出现,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。是江影。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住处,直接找上了门。她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,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,人也瘦得脱了相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我堵在门口,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。她看着我,眼神很复杂。“我……我走投无路了。”她的声音沙哑,“何安,你帮帮我。”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我冷冷地说,“我没忘了,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。”“我知道我错了!”她突然激动起来,眼泪流了下来,“我被裴川那个混蛋骗了!我跟了他十年,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,到头来,他只把我当成一条狗!”“他出事之后,那些债主都来找我。我的房子,我的车,全都被收走了。我现在……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”她哭得泣不成声。看着她现在的样子,我心里没有半点同情。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嚣张跋扈,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。“我帮不了你。”我说完,就要关门。“等等!”她一把拉住我的手,“何安,我知道一个秘密!一个关于裴川的,天大的秘密!只要你肯帮我,我就告诉你!”我皱了皱眉。裴川已经锒铛入狱,他的秘密,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?“我没兴趣。”“你一定有兴趣的!”她急切地说,“这个秘密,和你的父母有关!”我的心,猛地一跳。我看着江影,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让她进了屋。我给她倒了杯水,坐在她对面。“说吧,是什么秘密?”江影喝了口水,定了定神。“裴川……他不是裴家的亲生儿子。”我愣住了。“你说什么?”“他是被领养的。”江影说,“这件事,只有裴家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。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。”“他真正的父母,在他很小的时候,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。而那场意外,和你的父亲,何建国有关系。”我的脑子,嗡的一声。“不可能!”我下意识地反驳,“我父亲一辈子与人为善,怎么可能……”“是真的。”江影打断我,“我听裴川的养母,亲口说的。她说,当年你父亲的公司,和一个叫‘宏达实业’的公司是竞争对手。宏达实业的老板,就是裴川的亲生父亲。”“为了抢一个项目,你父亲……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,导致宏达实业资金链断裂,破产了。裴川的父母,接受不了打击,就……双双自杀了。”江影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。“所以,裴川之所以要针对你父亲,不仅仅是为了商业利益。”“他也是在,为他的父母,复仇。”11.罗生门江影的话,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子里炸开。裴川……也是在复仇?这怎么可能?我父亲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?不,江影一定是在撒谎!她是为了让我帮她,所以才编出这种谎言来骗我!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我死死地盯着她。江影摇了摇头,“我没有证据。这些都是我听说的。信不信,由你。”她站起身,“我的话说完了。何安,我知道你恨我,但我也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。如果你还念着一点旧情,就帮我这一次。给我一笔钱,让我离开这里,我保证,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我看着她,心里乱成一团。最终,我还是给了她一张银行卡。密码是六个零。里面有多少钱,我没说。但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。我不是在帮她。我只是想让她,永远地闭上嘴。江影走后,我一个人坐在客厅,从白天坐到黑夜。我的脑子里,反复回响着她说的那些话。我拼命地回忆着关于父亲的一切。在我心里,他一直是一个正直、善良的商人。他会因为路边一只流浪猫而心软,会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捐款。这样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用卑劣的手段去逼死竞争对手?我不信。可是,如果江影说的是假的,那裴川的恨意,又该如何解释?仅仅是为了商业利益,他需要做到那么赶尽杀绝吗?他甚至不惜制造车祸,把我父亲推下高楼。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商业竞争的范畴。这更像是一种……带着血海深仇的报复。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心里慢慢升起。难道,当年的事,另有隐情?难道,我所以为的真相,也只是别人想让我看到的真相?我被这个念头,吓出了一身冷汗。不行,我必须去查清楚。我要知道,当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,去调查二十多年前,关于“宏达实业”破产的案子。年代久远,很多资料都已经遗失了。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,才从一些旧报纸和档案的角落里,拼凑出了一些零星的线索。宏达实业的老板,叫裴文海。他的妻子,叫张舒。他们确实有一个儿子,在他们自杀后,就失踪了。而当年,和我父亲公司竞争那个项目的,也确实是宏达实业。最后,是我父亲赢了。然后没多久,宏达实业就宣布了破产,裴文海夫妇,也烧炭自杀了。所有的一切,都和江影说的,对得上。我的心,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难道,我真的错了吗?难道,我这十年的复仇,从一开始,就是一个错误?我不甘心。我去了监狱,申请探视裴川。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,我看到了他。他穿着囚服,剃了平头,瘦了很多,也苍老了很多。他看到我,眼神很平静,没有恨,也没有任何波澜。像是看一个陌生人。“你来干什么?”他先开了口。“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我看着他,“你的亲生父亲,是不是叫裴文海?”听到这个名字,他平静的脸上,终于有了一丝裂痕。他没有回答我,只是闭上了眼睛。那一刻,我知道了。江影说的,都是真的。“为什么?”我的声音在发抖,“既然是这样,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他睁开眼,看着我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“告诉你?告诉你,然后让你用受害者的姿态,来同情我,可怜我吗?”“何安,不,应该叫何静。我们是一样的人。我们都是为了复仇,可以不择手段的疯子。”“唯一的区别是,你赢了,我输了。”他的话,像一把锤子,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。原来,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。从我进入公司的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了。他一直在陪我演戏。他看着我,一步步地走进他设下的圈套。他也看着自己,一步步地走进我设下的圈套。我们就像两条互相撕咬的毒蛇,都想置对方于死地。到最后,两败俱伤。12.没有赢家从监狱出来,我感觉天旋地转。原来,我所以为的复仇,不过是一场笑话。我毁掉了裴川,也毁掉了自己。我以为我是正义的化身,到头来,却发现自己手上也沾满了鲜血。我回到家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三天三夜。我没有吃饭,也没有喝水。我反复地想,这二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。两个家庭的悲剧,两代人的恩怨。到底谁对?谁错?已经分不清了。我们都成了仇恨的奴隶。第四天,王乐乐冲了进来。她看着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吓坏了。她抱着我,放声大哭。“何安,你别吓我!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我看着她,终于也忍不住,哭了出来。我把所有的事情,都告诉了她。她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“何安,”她抱着我,轻轻地拍着我的背,“都过去了。你没有错,裴川也没有错。错的是仇恨本身。”“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。你还有外婆,还有我,还有很多爱你的人。你要往前看。”往前看……我还能往前看吗?我的未来,又在哪里?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浑浑噩噩。我辞掉了建安集团董事长的职位,把所有的股份,都转到了一个慈善基金会的名下。那个基金会,是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像我,像裴川一样,因为上一辈恩怨而受到伤害的孩子的。我卖掉了房子,车子,把所有的钱,都捐了出去。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。我开始去福利院做义工,陪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读书,画画,做游戏。看着他们天真的笑脸,我心里那块空了很久的地方,好像被一点点地填满了。有一天,我在福利院的门口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是江影。她穿着朴素的衣服,正在给孩子们发糖果。看到我,她愣了一下,然后对我笑了笑。那个笑,没有了以前的算计和怨恨,很干净。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我问。“我把钱都捐了,”她说,“然后就来这里了。我觉得,在这里,心里踏实。”我们相视一笑,什么都没说。也许,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。我们都曾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。现在,我们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。那天,福利院的孩子们,在草地上画画。一个五岁的小女孩,拉着我的手,让我看她的画。画上,是一个大大的太阳,太阳下面,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。“姐姐,这是你,这是我。”她指着画,笑得很甜。我看着她的笑脸,也笑了。我知道,我这辈子,可能都无法彻底原谅自己。但我也知道,我必须活下去。带着我父母的爱,带着外婆的爱,带着朋友的爱,好好地活下去。因为,活着,才有希望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16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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