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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高高在上的主人,为了新来的纯血灵狐,把我这只杂毛雪貂扔进了万兽渊。他眼都不眨,只对怀里的新宠说:“忘了它吧,一只畜生而已。”我趴在悬崖边,看着他决绝的背影,心想,这三百年的陪伴,原来就值这个价钱。行吧,这舔狗,不当也罢。可他不知道,我不是普通的雪貂,我能化形。1简行之不要我了。为了那只新来的狐狸。一只血统高贵的九尾天狐,通体雪白,没有一根杂毛。不像我,只是一只雪貂,屁股上还有一小撮倔强的灰毛。简行之抱着那只狐狸,站在万兽渊边上。他看都没看我一眼。他的手,曾经无数次抚摸过我的背,从头摸到尾,力道总是刚刚好。现在,那只手正轻柔地顺着狐狸的毛。“从今天起,你就叫阿梨。”他对那只狐...不,他对阿梨说。阿梨,那是我以前的名字。我蹲在他脚边,尾巴僵硬地垂着。风很大,吹得我有点冷。三百年来,我一直是他唯一的灵宠。我以为,就算不是独一无二,至少也是有点特别的。他把我从雪山里刨出来的时候,我还是一只快冻死的幼崽。是他用自己的灵力,一口一口把我喂活的。他说,我是他的家人。家人这两个字,分量很重。我一直记着。我帮他暖床,帮他试毒,帮他挡过致命一击。我胸口那道疤,就是当年为他挡下魔尊一剑留下的。现在,他的新家人来了。而我,该退场了。“行之。”我用神识叫他,声音有点抖。他终于低头了,眼神里没什么温度。“以后,别这么叫我。”“那我该去哪?”我问。他怀里的阿梨动了动,发出嘤嘤的叫声,听着就让人心软。简行之的下巴线条绷紧了。“阿梨胆子小,见不得别的灵兽。”我懂了。这个修真界第一剑宗,天那么大,地那么宽,却容不下我一只小小的雪貂。“把它扔进万兽渊。”他对他身后的弟子说。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,扎进我耳朵里。万兽渊,进去的活物,没一个能出来的。那弟子犹豫了一下,“剑尊,这……”“我的话,你听不懂?”简行之的声音冷了下来。弟子不敢再多说,走过来,伸手想抓我。我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他的手。我自己走。我不想让别人碰。我走到悬崖边,回头看了简行之最后一眼。他没有看我。他的全部注意力,都在那只叫阿梨的狐狸身上。他甚至还抽出了一缕剑气,逗弄着那狐狸的尾巴玩。真可笑。我闭上眼,纵身一跃。耳边是呼啸的风声。我想,这样也好。给他当了三百年的狗,也该当到头了。这破班,老娘不上了。2我以为我会摔成一滩肉泥。但没有。掉到一半,我被一张网给接住了。一张……用药草藤蔓编成的网。网上还挂着几颗亮晶晶的灵果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我饿了。也顾不上别的,抓起一颗就往嘴里塞。甜的,汁水很多。好吃。“咳。”头顶传来一声轻咳。我抬头,看见一个男人。穿着一身青色的炼丹师袍子,长得眉清目秀,就是脸色有点白。他站在一柄药锄上,悬在半空中,正一脸惊奇地看着我。“你……没死?”他问。我翻了个白眼,嘴里还嚼着果子。废话,死了还能吃东西吗?他好像看懂了我的表情,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“抱歉,我这‘万草兜’是用来接住失足掉下来的灵药的,没想到接住了你。”“你是第一个从万兽渊掉下来,还这么有精神的活物。”他跳下药锄,落在我身边。一股很好闻的草药味飘了过来。比简行之身上那股冷冰冰的剑气味好闻多了。“你是什么品种?我怎么从没见过?”他蹲下来,好奇地打量我。“尾巴上有撮灰毛,是杂交的吗?”我一口果子差点噎在喉咙里。你才杂交的,你全家都杂交的!我气得伸出爪子,想给他一爪子。结果爪子刚伸出去,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热流。热流冲遍四肢百骸,骨头咯咯作响。浑身的毛发在一瞬间褪去,四肢被拉长,身体也开始变化。“哎?哎哎哎?”那男人吓得连连后退。光芒散去。我低头看了看。嗯,有手有脚,是个完整的人。就是没穿衣服。对面那男人,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红了,红得跟猴屁股似的。他赶紧转过身去,结结巴巴地说:“姑……姑娘,你……你你你先别动!我我我给你找件衣服!”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了半天,掏出一件宽大的外袍,背对着我递过来。“先……先穿上。”我接过来披在身上。衣服很大,带着他身上的草药味。“我叫裴济,是丹宗的。”他还是不敢回头,“姑娘怎么称呼?”我愣了一下。三百年来,他们都叫我“那只雪貂”。简行之高兴的时候,会叫我“阿梨”。但我从来没有一个属于“人”的名字。“我……没有名字。”裴济转过身来,看到我已经穿好衣服,松了口气。他的脸还是有点红。“没关系,以后就有了。”他笑了笑,“你很有炼丹的天赋,要不要跟我回丹宗?”“炼丹的天赋?”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……哦不,是手。手上还沾着刚才那颗灵果的汁水。裴济指了指我刚吃掉一半的果子。“那是‘化形果’,剧毒,只有特定的手法才能炼化。你直接吃了,不但没死,还提前化形了。”“说明你的体质,天生就亲和药草。”他眼睛亮晶晶的,像发现了什么绝世宝藏。“跟我回丹宗吧,我收你当关门弟子。”我看着他。丹宗,是简行之所在的剑宗的死对头。一个拿剑砍人,一个用丹药救人,理念不合,互相看不顺眼几百年了。去死对头的地盘,好像……挺有意思的。“管饭吗?”我问。裴济愣了愣,然后笑了。“管,管饱。”“行,那我跟你走。”我拍了拍手,“以后我就叫……就叫云苓吧。”云苓,一味普通却能安神的药材。从今往后,我只求安稳度日,再也不想跟那个叫简行之的疯子有任何瓜葛。3丹宗的日子,比我想象的还要爽。没有打打杀杀,没有冷冰冰的剑气。每天就是晒晒草药,看看丹炉,偶尔还能溜达到后山偷吃几颗师兄们种的灵果。裴济,我那个便宜师父,真的是个好人。他给了我一个单独的小院子,教我识字,教我辨别药材,教我怎么控制火候。他从不骂我,哪怕我炸了三个丹炉。他只是叹口气,然后默默地把丹炉的碎片收拾好,再拿个新的给我。他说,炼丹师,不怕失败,就怕心不静。我觉得我心挺静的。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。丹宗的伙食太好了。用灵泉水煮的米饭,用百年灵芝炖的鸡汤,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灵蔬。才三个月,我就被养得白白胖胖,连化形后的身材都圆润了一圈。我再也不是那只屁股上带灰毛的瘦弱雪貂了。我是丹宗宗主裴济的关门弟子,云苓。这天,我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,啃着一枚朱果。一个丹宗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。“云苓师叔!不好了!”我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,“怎么了?饭堂的灵鸡跑了?”“不是啊!是剑宗的简行之,他……他来我们山门外了!”我啃果子的动作停住了。简行之?他来干嘛?难道是发现我没死,特地过来补刀的?“他来干什么?”我问。“不知道啊,他就在山门外站着,谁也不理,就说要见宗主。”那弟子喘着气说,“宗主正在闭关炼一种很重要的丹药,吩咐了谁也不见。师叔,你看这怎么办?”我坐了起来,把果核扔进旁边的土里。简行之这个疯子,又想搞什么幺蛾子。“我去看看。”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,慢悠悠地晃到了山门。山门外,简行之果然站在那里。一身白衣,背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破剑,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死人脸。几个月不见,他好像瘦了点,脸色也有些苍白。看到我出来,他愣住了。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……困惑?“你是谁?”他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。“丹宗,云苓。”我抱着手臂,靠在门柱上。“我找裴济。”他移开视线,语气生硬。“我师父闭关了,不见客。”“让他出来。”他命令道。我笑了。“简剑尊,你搞清楚,这里是丹宗,不是你的剑宗。没人吃你那套。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,一股凌厉的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。守山门的几个丹宗弟子被这股剑气压得连连后退,脸色发白。我往前站了一步,挡在他们面前。那股剑气冲到我面前,就跟撞上了一堵墙,自动消散了。我现在的身体,被裴济用各种天材地宝泡了三个月,早就不是当初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了。简行之的脸色变了变,眼里的惊讶更浓。“你到底是谁?”“你管我是谁。”我掏了掏耳朵,“有事说事,没事赶紧滚,别在这儿挡着我们丹宗的风水。”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这是他不高兴的预兆。以前他每次这样,我都会吓得不敢说话。但现在,我只想笑。“我再说一遍,让裴济出来。”他一字一句地说,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。“哟,想动手啊?”我挑了挑眉,“行啊,你动手试试。我保证你今天横着进来,竖着……不,碎成渣被抬出去。”我话音刚落,丹宗的护山大阵瞬间启动。无数道符文亮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,将整个丹宗笼罩起来。这是裴济亲手布下的九品丹阵,别说他一个简行之,就算十大剑尊一起来,也别想轻易打破。简行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像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。“你……”他刚说了一个字,突然,他身体晃了晃,一口黑血喷了出来。那血落在地上,滋滋作响,把青石板都腐蚀出了一个个小坑。他单膝跪地,用剑撑着地,身体抖得厉害。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脸上也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。这是……走火入魔?4简行之走火入魔的样子,比我想象的还要狼狈。黑色的魔气从他身体里不断冒出来,缠绕在他周围,像是无数条择人而噬的毒蛇。他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痛苦。守门的弟子们吓坏了,纷纷后退。“剑尊这是怎么了?”“好像是修炼出了岔子……”“活该!谁让他来我们丹宗撒野的!”我站在原地,没动。我看着他,心里没什么波澜。甚至还有点想笑。这就是修真界第一剑尊?怎么搞得跟中毒了一样。他撑着剑,艰难地站起来,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。“解药……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“什么解药?”我揣着手,明知故问。“《焚天剑诀》……”他呼吸急促,话都说不连贯了,“只有……只有雪玉貂的血……能解……”哦,原来是这样。《焚天剑诀》,简行之的独门功法,威力巨大,但修炼过程极其凶险,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,被心魔吞噬。这事我知道。但我不知道,我的血能当解药。他从来没告诉过我。也是,在他眼里,我只是一只畜生。一个工具而已。工具,是不需要知情权的。他把我养在身边三百年,不是因为什么家人,什么感情。只是因为,我是一味行走的解药。现在,他为了新欢,亲手把解药给扔了。然后,他就走火入魔了。这情节,真是……太好笑了。“雪玉貂?”我掏了掏耳朵,装作没听清,“那是什么玩意儿?很稀有吗?”简行之的身体晃得更厉害了,他看着我,眼神里除了痛苦,还多了一丝绝望。“阿梨……”他嘶哑地叫着。我听到这个名字,胃里一阵翻滚。“别这么叫我,恶心。”我冷冷地说,“那只九尾天狐才是你的阿梨,你找她要去啊。”“她……她不行……”简行之的脸上,黑色的纹路蔓延得更快了,“她的血……没用……”“哦,那可真不巧。”我摊了摊手,“全天下的灵宠多了去了,你再找找别的呗。说不定就有哪只瞎了眼的,愿意给你当解药呢。”“你……”他气得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来。“你到底……是谁?”他撑着最后一口气,问道。这个问题,他今天问了三遍了。看来他是真的没认出我。也是,一个能化形的人,和一只屁股带灰毛的雪貂,确实没什么可比性。我走到他面前,蹲下来,与他对视。“我啊,”我冲他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,“我是你爹。”说完,我站起来,转身就走。“把他扔出去,别让他死在我们丹宗门口,晦气。”我对手足无措的守门弟子说。“是!云苓师叔!”弟子们得了令,立刻七手八脚地把半死不活的简行之往外拖。我头也没回地回了自己的小院。躺在摇椅上,继续啃我没啃完的朱果。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心情,前所未有的舒畅。至于简行之是死是活,关我屁事。5.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没想到,第二天,简行之又来了。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,还带了他剑宗的一大票人。浩浩荡荡,乌压压一片,把我们丹宗的山门围得水泄不通。大长老,二长老,亲传弟子,来了个遍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剑宗要跟我们丹宗开战了。裴济也被惊动了。他刚炼完一炉重要的丹药,出关的时候,胡子拉碴,眼圈发黑,活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。“怎么回事?”他皱着眉问。我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裴济听完,捏了捏眉心。“这个简行之,真是个疯子。”他带着我,走到了山门前。剑宗那边,一个白胡子老头站了出来,应该是他们的大长老。“裴宗主,”大长老冲裴济拱了拱手,语气还算客气,“我们剑尊昨日受了心魔侵扰,多有得罪,还望海涵。”裴济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礼,“海涵谈不上。简剑尊昨天差点拆了我丹宗的山门,这笔账,我还没跟他算呢。”大长老的脸色僵了僵。“裴宗主,我们今日前来,是为求药。”他指了指身后被人用担架抬着的简行之。简行之躺在担架上,脸色灰败,气息微弱,身上的魔气比昨天更重了。看来,离死不远了。“哦?求药?”裴济挑了挑眉,“我们丹宗的药,可不便宜。尤其是给剑宗的人治病,那得是天价。”“这个自然。”大长老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盒子,“这里是十株万年血参,不成敬意。”裴济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。“万年血参?拿回去给你家剑尊炖汤喝吧。他这毛病,不是靠天材地宝就能治好的。”大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。“那依裴宗主的意思是?”裴济看了我一眼。我清了清嗓子,站了出来。“简剑尊得的不是病,是报应。”我慢悠悠地说,“他需要的是解药,而这解药,普天之下,只有我有。”剑宗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。有惊讶,有怀疑,有不屑。“你?”大长老上下打量着我,“一个黄毛丫头,也敢口出狂言?”“我是不是口出狂言,你让你家剑尊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我走到担架前。简行之闭着眼,像是昏死过去了。我伸出手,指尖逼出一滴血。那滴血,晶莹剔透,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清香。我把血滴,悬在他的鼻尖前。几乎是瞬间,简行之的眼皮就剧烈地颤动起来。他猛地睁开眼,那双赤红的眸子里,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渴望。他挣扎着想坐起来,想抓住那滴血,但浑身无力,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。他身上的魔气,也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,疯狂地朝那滴血涌去,却又在靠近的瞬间被血上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净化消散。这下,剑宗的人都闭嘴了。事实胜于雄辩。大长老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。“姑娘……你到底是谁?为何会有雪玉貂的血脉?”我收回那滴血,拍了拍手。“我是谁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们想救他,就得求我。”我看着担架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,他现在像一条离了水的鱼,绝望地张着嘴。“而我这个人呢,心眼特别小。”“想让我救他,可以。”我笑了,“让简行之,跪下,求我。”6.我这话一出口,整个场面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剑宗的人,一个个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。让他们至高无上的剑尊,跪下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丹宗丫头?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。大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。“放肆!你算个什么东西!也敢如此羞辱我们剑尊!”他身后一个年轻气盛的弟子更是直接拔了剑。“妖女!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剑气瞬间朝我面门袭来。我站在原地没动。裴济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。那道凌厉的剑气,就跟泥牛入海一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年轻人,火气不要这么大。”裴济淡淡地说,“在我丹宗门口动剑,是不想走出去了吗?”那弟子脸色一白,不敢再动。大长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“裴济!你们丹宗不要欺人太甚!”“欺人太甚?”裴济笑了,“当初简行之把我徒弟扔进万兽渊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欺人太甚?”“你徒弟?”大长老一愣。裴济把我拉到身边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“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关门弟子,云苓。”然后,他看着担架上的简行之,慢悠悠地补了一句。“也是你们剑尊养了三百年,又亲手扔掉的那只雪貂。”轰——这话像一颗炸雷,在剑宗众人脑子里炸开。所有人都傻了。他们看着我,又看看担架上的简行之,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。尤其是那个大长老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“不可能……绝对不可能……一只灵宠,怎么可能化形……”“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我掏了掏耳朵,“可能是你们剑尊风水不好,压制了我的成长。一离开他,我立马就脱胎换骨,龙飞九天了。”我说着,还故意晃了晃脑袋,一副“老娘就是这么牛逼”的表情。剑宗的人脸都绿了。这话太打脸了。意思是说他们剑宗是龙潭虎穴,我们丹宗才是福地洞天呗。担架上的简行之,反应比他们都大。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他的嘴唇哆嗦着,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他眼里的情绪太复杂了。震惊,难以置信,懊悔,还有……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。“怎么样,大长老?”我抱着手臂,看着他,“现在,还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?”大长老的脸色比锅底还黑。他看看我,又看看自家快断气的剑尊,陷入了天人交战。救,还是不救?这是一个问题。救,剑宗的脸面就丢尽了。不救,剑宗就没剑尊了。“我数三声。”我伸出三根手指,“一。”大长老的额头开始冒汗。“二。”剑宗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“三……”“我们跪!”一个声音从担架上传来。沙哑,虚弱,却异常清晰。是简行之。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挣扎着从担架上滚了下来,趴在地上。他想撑起身体,想跪直,但身体的剧痛和魔气的侵蚀让他根本做不到。他只能像一条蛆一样,在地上蠕动着,用尽全身力气,把头低了下去。“求……你……救我……”7.简行之真的跪了。虽然姿势很难看,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。但他的头,确确实实地磕在了地上。剑宗的人全都傻眼了。他们心目中神明一样的剑尊,此刻,正以最卑微的姿态,向一个他们看不起的“妖女”求饶。信仰崩塌的声音,此起彼伏。大长老的脸,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。那是一种混杂着羞耻、愤怒、无奈的酱紫色。“很好。”我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有求人的态度。”我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“想让我救你,也不是不行。”“但是,有条件。”简行之趴在地上,身体还在发抖,但还是艰难地抬起头,看着我。“你说……”“第一,”我伸出一根手指,“把你那把破剑,还有你们剑宗的《焚天剑诀》剑谱,交出来。”这话一出,大长老第一个跳起来反对。“不行!‘承影剑’和《焚天剑诀》是我剑宗的至宝!绝不能外传!”“哦,那就算了。”我耸耸肩,“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师父。你们就把简剑尊抬回去,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吧。记得坟头草种高一点,明年还能遮遮阴。”说完我就要走。“给她!”简行之嘶吼道。他瞪着大长老,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,“把剑和剑谱……给她!”大长老一脸的悲愤,但剑尊发话了,他不敢不听。他哆哆嗦嗦地从简行之手上拿过那柄通体雪白的“承影剑”,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朴的剑谱,一脸死了爹妈的表情,递给我。我接过来,随便翻了翻。嗯,是真货。“第二,”我收起东西,伸出第二根手指,“你们剑宗名下,靠近东海的那三座灵石矿,从今天起,归我们丹宗了。”“你……你这是趁火打劫!”大长老气得直哆嗦。“对啊。”我坦然承认,“我就是趁火打劫,不服啊?不服你咬我啊。”大长老:“……”他估计这辈子没见过我这么嚣张的人。简行之趴在地上,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。“给……”他虚弱地说,“都……给她……”大长老只好又忍痛拿出了三座灵石矿的地契。我满意地收下。“好了,最后一个条件。”我看着简行之,笑了。“你,还有你那个新欢,那只叫阿梨的狐狸,一起,在修真界的公告栏‘通天镜’上,发布一则道歉声明。”“声明内容嘛,就写‘我简行之有眼无珠,识人不清,错把鱼目当珍珠,亲手抛弃了真心待我的家人,我禽兽不如,我罪该万死’。”“这条声明,要置顶三百年,一天都不能少。”“哦,对了,还得配上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的高清留影石。”我说完,整个山门内外,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我这丧心病狂的条件给惊呆了。这是要让简行之,在整个修真界面前,社会性死亡啊!简行之的身体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他死死地咬着牙,牙缝里都渗出了血。过了很久很久。他才从喉咙里,挤出一个字。“好。”8交易达成。我让裴济找了个丹宗最会拍照的弟子,拿着留影石对着简行之那副尊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了一通。然后,当着所有人的面,我逼出了一碗血。鲜红的,带着清香的血。递给了大长老。“拿去吧,一天一滴,七天之后,药到病除。”大长老接过那碗血,手都在抖。那眼神,看我就像看一个魔鬼。剑宗的人,带着他们半死不活的剑尊,和破碎了一地的尊严,灰溜溜地走了。我们丹宗的山门前,终于恢复了清静。裴济看着我手里的剑、剑谱和地契,表情有点复杂。“云苓,你这……是不是有点太狠了?”“狠吗?”我把承影剑拔出来看了看,剑身很亮,能照出人影。“他把我扔进万兽渊的时候,可比这狠多了。”我把剑谱和地契塞给裴济。“师父,这些给你,就当是我孝敬你的。没有你,我早就成一滩肉泥了。”裴济没接。他叹了口气,摸了摸我的头。“傻孩子,师父救你,不是图你这些东西。”“我知道。”我笑了笑,“但我这人,不喜欢欠别人的。”他没再说什么,把东西收下了。接下来的日子,修真界炸开了锅。通天镜上那条置顶的道歉声明,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尤其是那张配图,简行之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行,简直是……提神醒脑。大家这才知道,原来高高在上的简剑尊,是个为了新欢抛弃旧爱的渣男。原来他那个新宠九尾天狐,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。原来他那个被抛弃的旧爱雪貂,摇身一变成了丹宗宗主的关门弟子,还是个能化形的大佬。这情节,比话本子还精彩。剑宗的声望,一落千丈。以前想拜入剑宗的弟子,挤破了头。现在,剑宗门口,门可罗雀。听说剑宗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。很多弟子都觉得简行之丢尽了剑宗的脸,嚷嚷着要废了他,另立剑尊。大长老焦头烂额,天天忙着镇压内部矛盾。而简行之,自从那天之后,就闭关了。谁也不见。那只叫阿梨的狐狸,也被他关了起来。听说,过得很不好。这些消息,都是丹宗的弟子们八卦给我听的。我听了,也没什么感觉。我每天的日子,就是炼丹,看书,研究那本《焚天剑诀》。你还别说,这剑谱挺有意思的。跟炼丹的思路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都是讲究一个能量的转化和控制。看着看着,我还真悟出了一点门道。甚至,我还试着把剑气融入到丹药里。结果,炼出了一批能爆炸的“剑气丹”。一颗扔出去,能把后山的一块巨石炸成粉末。威力巨大,就是有点费丹炉。我又炸了五个。裴济看着丹炉的残骸,欲哭无泪。“徒弟啊,咱能干点正事吗?”“师父,我这就是正事啊。”我拿着一颗新鲜出炉的剑气丹,在他面前晃了晃。“你看,这玩意儿,以后咱们丹宗弟子出门,人手发俩。谁敢惹我们,直接炸他丫的。”“我们丹宗,从此以后,就不是只有奶妈,也是有DPS的门派了!”裴济:“……”他好像,有点心动。9.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。我以为,我和简行之的纠葛,到此为止了。没想到,一个月后,他又找上门来了。这次,他是一个人来的。伤势已经痊愈,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,整个人看起来,比以前更加阴沉。他站在丹宗山门外,没有硬闯,只是说要求见我。弟子来通报的时候,我正在试验我的新款“追踪剑气丹”。“不见。”我头也不抬地说。“可是……云苓师叔,他说,他有一样东西,你一定会感兴趣。”“什么东西?”“他说,是关于……你身世的。”我的手,顿了一下。身世。这是我心里的一根刺。我只知道我是一只雪貂,但我是从哪来的,我的父母是谁,我一概不知。我以为,我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雪貂。但能化形,还能解《焚天剑诀》的毒,这显然不普通。裴济也帮我查过很多典籍,都没有任何关于“雪玉貂”的记载。“让他进来。”我沉默了片刻,说道。在我的小院里,我见到了简行之。他看着我,眼神很复杂。“你的身体,恢复得挺快啊。”我靠在摇椅上,率先打破沉默。“托你的福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。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玉佩,递给我。玉佩是温润的暖玉,上面刻着一个很古老的图腾。我看到那个图腾的瞬间,我的血脉,竟然产生了一丝奇异的共鸣。“这是什么?”我接过玉佩,入手一片温暖。“这是我当初发现你的雪山,在一个冰封的山洞里找到的。”简行之说,“玉佩旁边,还有一行字。”“什么字?”“‘吾女云苓,血脉特殊,能解万毒,亦能引万魔。切记,不可妄动情念,否则,心火焚身,万劫不复。’”我的心,咯噔一下。云苓。原来,我一直都有名字。只是他,从来没告诉过我。他一直叫我阿梨,那个他给狐狸也取了的名字。“你为什么……现在才告诉我?”我的声音有点发冷。简行之的脸上,闪过一丝痛苦。“我以为……那只是些无稽之谈。我把你带回剑宗,是为了……”“为了把我当成你修炼《焚天剑诀》的解药和保险,对吧?”我替他说完了。他沉默了。就是默认了。我笑了,笑得有点冷。“简行之,你真是……一如既往的自私。”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想解释什么。“行了,东西我收下了,你可以滚了。”我打断他,“我们之间,两清了。”“没有两清!”他突然激动起来,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。“云苓,跟我回剑宗。那块玉佩,指向一个上古秘境,可能藏着你身世的秘密。只有我能带你进去!”他的力气很大,捏得我手腕生疼。我皱起眉,想甩开他。“放手!”就在这时,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过。裴济出现在我面前,一掌拍开了简行之的手。“简剑尊,男女授受不亲。对我徒弟动手动脚,不太合适吧?”裴济的脸色很不好看。简行之退后两步,看着裴济护在我身前的样子,眼神变得更加阴郁。“裴济,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,你别插手。”“她是我徒弟,她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裴济寸步不让。空气中,火药味十足。我看着他们两个,突然觉得有点烦躁。“都给我闭嘴!”我吼了一声。他俩都愣住了,齐刷刷地看向我。“简行之,你的秘境,我没兴趣。我的身世,我自己会查。”“裴济,我自己的事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我把玉佩塞进怀里,转身就走。“以后,你们俩的事,都别来烦我。”我需要一个人,静一静。10.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整整三天。三天里,我拿着那块玉佩,翻来覆去地看。“能解万毒,亦能引万魔。”“不可妄动情念,否则,心火焚身,万劫不复。”这两句话,像魔咒一样,在我脑子里盘旋。我好像明白了,为什么简行之当初要瞒着我。我的血脉,是个烫手的山芋。对我动情,会万劫不复。所以,他从一开始,就给自己设定好了界限。他可以对我好,可以把我当家人,但绝不能爱上我。所以,当那只血统高贵、看起来更“安全”的九尾天狐出现时,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个替代品,然后把我这个“危险品”给处理掉。他不是不在乎,他是太在乎自己的命了。自私到了骨子里。想明白这一点,我心里最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也烟消散云了。不恨了,也不怨了。只觉得,可笑。第四天,我推开门。阳光刺眼。裴济就守在门外,看到我出来,他眼睛一亮。“想通了?”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“简行之呢?”我问。“还在山门外等着。”裴济说,“跟个门神一样,赶都赶不走。”“我去见他。”我再一次,走到了山门。简行之站在那里,身影萧索。看到我,他黯淡的眼睛里,重新燃起一丝光亮。“云苓,你……”“我跟你去秘境。”我打断他。他愣住了,随即脸上露出狂喜。“但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。“从秘境出来之后,你我,恩断义绝,永不相见。”“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“你敢发心魔大誓吗?”简行之脸上的喜悦,一点点凝固。他死死地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心魔大誓,是修真界最恶毒的誓言。一旦违背,心魔缠身,修为尽废,生不如死。“怎么,不敢?”我嘲讽地笑了。“好。”他闭上眼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“我简行之在此立誓,待云苓身世之谜解开,从上古秘境出来之日,便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。此后,若我再主动纠缠,便让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“……便让我永坠魔道,不得好死。”誓言成立,天道感应。一道无形的枷锁,落在了我们两人之间。我松了口气。这样,最好。11.上古秘境的入口,就在当初发现我的那座雪山之巅。我和简行之,御剑而行。一路无话。裴济本来不放心,想跟着一起来。被我拒绝了。这是我自己的事,我必须自己去了结。秘境的入口,被一个强大的禁制封印着。简行之祭出“承影剑”,配合着《焚天剑诀》的心法,才勉强撕开一道口子。“跟紧我。”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,率先走了进去。秘境里,别有洞天。不是我想象中的冰天雪地,反而鸟语花香,灵气浓郁得快要凝成实质。像一个世外桃源。“这里……”我有些惊讶。“我也是第一次进来。”简行之说,“那块玉佩,是这里的钥匙。”他拿出那块玉佩。玉佩发出柔和的光芒,指引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。我们穿过一片开满奇花异草的林子,来到一个湖边。湖中心,有一座白玉砌成的小楼。我们飞身过去。小楼里,空无一人,但一尘不染。桌上,还摆着一套茶具,像是主人刚刚离开。在小楼的正厅,挂着一幅画。画上,是一个绝美的女子。她白衣胜雪,眉眼温柔,嘴角带着一丝浅笑。而她的怀里,抱着一只雪白的小貂。那只小貂的屁股上,有一撮……灰毛。我的呼吸,瞬间停滞了。“她……”“应该是你的母亲。”简行之的声音,在我身后响起。画的旁边,还有一封信。信封上写着:吾女云苓亲启。我颤抖着手,打开信。信上的字迹,和画上的女子一样,温柔而有力。信的内容很长。她说,她叫白芷,是上古神兽“雪玉天貂”一族的最后遗脉。我们这一族,天生血脉特殊,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,包括心魔。但同时,我们的血,对魔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当年,她被魔尊重伤,逃到这里,生下了我。为了保护我,她用尽最后的神力,将我冰封起来,并设下了这个秘境结界。而她自己,则去引开追杀的魔族。信的最后,她写道:“苓儿,娘亲此去,九死一生。若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娘亲已经不在了。”“玉佩里,封印着我们一族的传承记忆。望你,此生平安喜乐,无忧无虑。”“切记,不要轻易为人动心。我们这一族的心,一旦给了出去,便再也收不回来了。”“若遇良人,倾心相付。若遇……匪人,及时止损,切莫回头。”我的眼泪,再也忍不住,一滴一滴地砸在信纸上。原来,我不是被抛弃的。我也有妈妈。她很爱我。我握着信,蹲在地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一只手,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。是简行之。“别哭。”他的声音,很轻,很柔。我没有理他。我只想,好好地哭一场。把这三百年的委屈,都哭出来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哭累了,才慢慢站起来。我擦干眼泪,将传承玉佩,贴在眉心。一股庞大的信息流,瞬间涌入我的脑海。那是属于“雪玉天貂”一族的古老传承。有修炼的功法,有控血的神通,还有……关于我们一族宿命的预言。预言说,万魔之主即将复苏,届时,天地将迎来一场浩劫。而唯一能阻止这场浩劫的,就是拥有完整血脉的雪玉天貂。也就是,我。12.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,才消化完脑子里的传承记忆。当我再次睁开眼时,我的眼神,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。简行之一直守在旁边。“你……”他看着我,似乎想说什么。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”我淡淡地说,“预言的事,是真的。”他的脸色,瞬间变得凝重。“万魔之主……真的要复苏了?”“对。”“在哪里?”“不知道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传承记忆里,只说了预兆。当修真界,出现大规模的灵宠无故异化、发狂时,就是万魔之主复苏的开始。”简行之的眉头,紧紧地锁了起来。“这……不是已经开始了吗?”我心里一惊,“什么意思?”“我闭关的这一个月,修真界,已经有好几起灵宠暴动事件了。”简行之沉声说,“一开始,大家都没在意。但现在看来……”我们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骇然。浩劫,已经悄然降临。“我们得赶紧出去,把这个消息告诉整个修真界。”我说。“好。”我们离开了白玉小楼,准备离开秘境。然而,就在我们走到秘境出口时,异变突生。整个秘境,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。天空,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。无尽的魔气,从裂缝中倾泻而下。一个猖狂的笑声,响彻整个空间。“哈哈哈哈……本座终于出来了!”“雪玉天貂的血脉……果然是最好的钥匙!”一个高大的身影,从裂缝中缓缓走出。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,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,浑身上下,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。是魔尊!不,比我当初见到的那个魔尊,要强大无数倍。这,是万魔之主!“是你!”简行之拔出承影剑,护在我身前,“是你一手策划了灵宠暴动?”“不错。”万魔之主的声音,带着一丝戏谑,“那些低等的畜生,不过是本座用来扰乱视线的棋子罢了。”“本座真正的目的,从一开始,就是她。”他的目光,穿过简行之,落在我身上。那目光,贪婪,而又炽热。“还有……你怀里那只狐狸。”我突然开口。万魔之主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起来。“你很聪明。那只九尾天狐,确实是本座的人。”“她身上的气息,能引动你体内的血脉,加速你化形。而你化形,又会成为打开这个秘境封印的关键。”“本座布了这个局,等了三百年。”“简行之,你真是本座见过最蠢的剑修。亲手把钥匙和锁,都送到了本座面前。”简行之的身体,僵住了。他的脸上,血色褪尽。原来,从一开始,他就是一颗棋子。那只九尾天狐,也不是什么新欢,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。他因为一个阴谋,抛弃了唯一的救赎。这世上,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?“好了,废话到此为止。”万魔之主抬起手,“把你的血交出来,本座可以给你个痛快。”磅礴的魔气,朝我们压了过来。简行之的剑,在嗡鸣。我的血,在沸腾。我看着眼前的万魔之主,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。我突然觉得,我娘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,说得真对。“及时止损,切莫回头。”我拉了拉简行之的袖子。他回头,茫然地看着我。“简行之,”我冲他笑了笑,这个笑容,是我三百年来,对他笑得最真心的一次。“还记得我们的心魔大誓吗?”他愣住了。“我说,从秘境出来,你我恩断义绝。”“但是……”我顿了顿,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颗丹药。一颗,黑不溜秋,还在冒着丝丝剑气的丹药。这是我最新研制的,“定向爆破,送你上天”剑气丹plus版。“现在,我们还没出去呢。”我把丹药,塞进他手里。然后,在他震惊的目光中,我迎着那滔天的魔气,冲了上去。“简行之,你欠我的,今天,就用整个魔界来还吧!”我的声音,在秘境中回荡。身后,是简行之撕心裂肺的吼声。“云苓——!”我没有回头。因为我知道,从我冲出去的那一刻起,我,和他,还有这个世界,都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结局。而那个结局,绝对不是万魔之主想要的。因为,我娘亲还告诉我一件事。我们雪玉天貂一族,不仅能解万毒,净化心魔。我们,还能……吞噬万魔。以我之血,祭我之身。简行之,再见了。不,是再也不见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16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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