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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住的别墅,是建在极阴汇煞的风水宝地上。这是我老公傅承宴亲自选的,用来镇压他命中那抹怎么也洗不掉的杀气。可今天,他带回来一个女人,柳依依,说是朋友的妹妹,暂时借住。柳依依挽着他的手臂,柔弱无骨地对我笑:“姐姐,承宴哥心善,你不会介意多我一个人的吧?”她进门时,特意把一个古朴的墨玉观音摆件,放在了玄关最显眼的位置。我看着那观音像上缠绕的,比墨还黑的阴煞之气,笑了。当晚,柳依依的房间里就传出了凄厉的尖叫。傅承宴脸色铁青地冲过来,抓住我的手腕:“姜宁,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我甩开他的手,指着那个墨玉观音,声音比这宅子的地基还冷:“你该问她,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进了这个家。这宅子能保你的命,也能要你的命,你现在就差一个引子,恭喜你,你找到了。”1傅承宴带柳依依进门的时候,我正在给那盆养了三年的君子兰浇水。“姜宁,这是柳依依,我朋友的妹妹,家里出了点事,暂时在我们这住几天。”傅承宴的声音没什么温度,跟平时一样。我没回头,水壶里的水线细细地浇在土里,一滴没洒。“嗯。”身后传来柳依依又软又黏的声音。“姐姐好,我叫依依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她身上的香水味很冲,是我不喜欢的甜腻味道。我放下水壶,转过身,打量她。长得确实不错,眼睛大,下巴尖,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。她手里抱着个锦盒,像是捧着什么宝贝。傅承宴看我不说话,眉头皱了皱:“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。”我点点头,“知道了,客房都空着,王姨会安排。”我的反应太平静,平静到傅承宴都有些意外。他大概以为我会吵,会闹。毕竟,哪个正牌妻子会欢迎一个年轻漂亮、眼神里带着钩子的女人住进自己家?可我不是一般的妻子。我是姜宁,玄学界封山多年的第一人。而这座傅宅,是我亲手布下的风水大阵。它能保傅承宴富贵荣华,也能让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。柳依依把那个锦盒打开,取出一个墨玉观音摆件,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关的博古架上。“承宴哥,这是我特意从庙里求来的,希望能保佑宅院平安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眼睛一直瞟着傅承宴。傅承宴没看她,目光落在我身上。我却死死盯着那个观音像。观音像雕工不错,但那玉质,黑得不正常。普通人看不见,但在我眼里,那观音像上缠绕着一圈一圈的黑气,浓得化不开。那是从坟地里挖出来,又被怨气浸泡了至少百年的邪物。这玩意儿放在普通人家,不出三天就得家破人亡。放在傅宅这个极阴汇煞之地……呵呵,那可就有意思了。等于往火药桶里扔了个火星子。我嘴角勾了一下。柳依依看我笑了,以为我在赞许她,笑得更甜了:“姐姐也觉得好看吧?这可是开过光的。”“挺好。”我转身上楼,“别乱动宅子里的东西就行。”傅承宴看着我的背影,眼神复杂。王姨带着柳依依去了二楼最东头的客房。我回到卧室,关上门,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。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,而是一沓沓画满了符咒的黄纸,还有几枚颜色各异的令旗。我结婚那天,我师父跟我说,傅承宴命格奇特,煞气冲天,是天生的孤寡命,我嫁给他,要么被他克死,要么就得用我的本事把他镇住。我选了后者。我封了自己的五感,金盆洗手,安安分分当了三年傅太太。现在看来,有人不想让我安生。挺好。我也快憋坏了。当晚,半夜。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别墅的宁静。“啊——!鬼啊!”是柳依依的声音。2我被吵醒的时候,傅承宴已经冲出去了。我慢悠悠地披上外套,趿着拖鞋走出去。柳依依的房门口围着几个佣人,个个脸色发白。傅承宴正抱着缩在墙角的柳依依,她浑身发抖,指着房间里,话都说不清楚。“血……好多血……”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。房间里好好的,什么都没有。但空气里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阴冷的气息。普通人只能闻到一点,但在我鼻子里,那味道浓得熏人。傅承宴回头看我,眼神里带着质问:“姜宁,你是不是做了什么?”我靠在门框上,抱着胳膊。“我做什么了?我在自己房间睡觉,被你这位‘妹妹’的叫声吵醒了。”柳依依躲在傅承宴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。“承宴哥,我看见了……床上,墙上,都是血手印……还有一个女人,就站在床边看着我笑……”傅承宴的脸色更难看了。他安抚地拍着柳依依的背,抬头看我,声音压抑着怒火:“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。”“解释?”我笑了,“傅总,你是不是忘了,这栋宅子是我选的,这里的规矩,也是我定的。”我走进去,在房间里转了一圈。阴气最重的地方,是床头。我伸出手,在墙上摸了一下,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。“她体阴,容易招东西。这宅子又是个什么地方,你心里清楚。”傅承宴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他当然清楚。三年前他生意上遇到大劫,差点没命,是我师父把他带到我面前。是我告诉他,他杀气太重,必须住在至阴之地,以阴养煞,方能保命。也是我,为他找到了这块藏在云城半山腰的极阴汇煞地,建了这栋傅宅。可以说,没有我,就没有他傅承宴的今天。柳依依抽噎着说:“什么宅子……承宴哥,这里好可怕,我们搬走好不好?”傅承宴没理她。他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问:“为什么以前没事,她一来就有事?”“问得好。”我走到他面前,目光越过他,落在柳依依身上。“因为她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,把这宅子里原本被我镇压的东西,给引出来了。”柳依依的哭声一顿,眼神闪过一丝慌乱。“你……你胡说!我带的可是开过光的观音像!”“开光?”我嗤笑一声,“在乱葬岗开的吗?”我的话音刚落,房间里的灯“啪”地一声,灭了。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。佣人们发出一阵惊呼。柳依依的尖叫声再次响起,比刚才还要凄厉。黑暗中,我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一个模糊的黑影,正站在柳依依的身后,冰冷的手,正慢慢地抚上她的脖子。“承宴哥!救我!它在摸我!”傅承宴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光亮照亮了我们几个人。柳依依的脸上毫无血色,惊恐地四处张望。可她身后,什么都没有。傅承宴的脸色也白了。他虽然看不见,但那股彻骨的寒意,他能感觉到。我没动。就这么冷冷地看着。傅承宴,这是你自找的。3傅承宴终究不是一般人,很快镇定下来。他打开房门,让光透进来,然后对王姨说:“带柳小姐去别的房间,今晚先别睡了。”王姨赶紧扶着腿软的柳依依出去了。佣人们也作鸟兽散。走廊里只剩下我和傅承宴。“现在,可以说了吗?”他看着我,眼里全是探究。“说什么?说你金屋藏娇,冲撞了宅神?”我语气里全是嘲讽。“姜宁,别跟我阴阳怪气。”他捏了捏眉心,“那东西到底是什么?”“你自己请回来的‘宝贝’,问我?”我转身就要走。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,力气很大。“告诉我。”他的手心很烫,和这屋里的阴冷格格不入。我甩开他,“想知道?跟我来。”我带着他下楼,来到玄关。那个墨玉观音像,在昏暗的光线下,黑得更加诡异。“就是它。”我指着观音像。“一个摆件而已。”傅承宴显然不信。“你把它拿起来看看。”傅承宴半信半疑地伸手,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观音像的瞬间,我突然喝道:“别用手碰!”他吓了一跳,手缩了回去。我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红布,递给他。“用这个包着。”傅承宴用红布把观音像包起来,拿在手里。“然后呢?”“翻过来,看底座。”他把观音像翻过来,借着手机的光,看清了底座上刻着的几个小字。他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变得比刚才在楼上还要难看。因为那底座上刻着的,是一个血红色的“奠”字。这种东西,是古代用来陪葬的,而且是给横死之人陪葬的,怨气最重。“这……”傅承宴的声音都有些发紧。“现在信了?”我抱着胳膊,冷眼看他,“柳依依把它放在玄关,这里是整个宅子的气口。这邪物一来,直接把阵眼给冲了。宅子里养的那些‘东西’,没了压制,自然就跑出来了。”我顿了顿,继续说:“第一个倒霉的,就是离它最近,还把它带进来的人。她今晚见的,只是开胃小菜。再让这东西放一个晚上,明天早上,你就得给她收尸了。”傅承宴的呼吸变得粗重。他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东西,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抬头看我,眼神极其复杂。“为什么不早说?”“我说了啊。”我一脸无辜,“我说让她别乱动宅子里的东西。是你的‘好妹妹’不听啊。”“你明知道这东西有问题!”“对啊,我知道。”我点点头,笑得像只狐狸,“可我为什么要说?傅总,我们只是商业联姻,各取所需。我负责保你平安,你负责给我傅太太的身份和富足生活。契约里可没写,我还要负责管教你的莺莺燕燕。”我的话,像一把刀子,戳破了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。傅承宴的眼神,一下子冷了下来。“姜宁,你什么意思?”“我的意思很简单,”我收起笑容,一字一顿地说,“这个家,有我没她,有她没我。你自己选。”把问题,重新抛回给他。我倒要看看,是他的“白月光”重要,还是他的命重要。4傅承宴盯着我看了很久。久到我以为他会为了柳依依跟我翻脸。他突然转身,拿着那个用红布包着的观音像,大步走向客厅。柳依依正披着毯子,缩在沙发上喝王姨给她煮的姜茶。看到傅承宴过来,她立刻放下杯子,怯生生地喊了一声:“承宴哥……”傅承宴没说话,走到她面前,把手里的东西,“砰”的一声,扔在茶几上。红布散开,露出里面的墨玉观音。柳依依吓得一哆嗦。“这是什么?”傅承宴的声音,冷得掉渣。柳依依的眼神躲闪,“是……是我求来的平安符啊……”“平安符?”傅承宴冷笑一声,“柳依依,你当我是傻子吗?底座上的‘奠’字,你给我解释解释!”柳依依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买的时候没注意……”“不知道?”傅承宴步步紧逼,“你在哪买的?哪个庙里会卖这种东西?”“我……是在一个古玩市场……那个老板说,这是古玉,很有灵性的……”柳依依的声音越来越小,头都快埋到胸口里了。“灵性?”傅承宴气笑了,“我看是邪性吧!”他指着楼上,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:“你知不知道,因为你带回来的这个鬼东西,差点害死我们全家!”柳依依被他吼得浑身一颤,眼泪瞬间就下来了。“承宴哥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只是想为你求个平安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她哭得楚楚可怜,换做别的男人,可能早就心软了。可惜,她面对的是傅承宴。一个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。“不是故意的?”傅承宴指着门口,“现在,立刻,拿着你的东西,给我滚出去!”柳依依的哭声戛然而止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“承宴哥……现在都半夜了,你让我去哪……”“我管你去哪!”傅承宴指着王姨,“把她的行李都扔出去!一件不留!”“是,先生。”王姨立刻上楼。柳依依彻底慌了,她扑过去想抱傅承宴的腿,被傅承宴一脚踢开。“别碰我!”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柳依依摔在地上,发髻散了,妆也花了,狼狈不堪。她抬起头,怨毒的目光射向站在一旁看戏的我。“是你!都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!你嫉妒我!”我挑了挑眉,没说话。跟手下败将没什么好说的。王姨和几个保镖很快就把柳依依的行李箱拖了出来,扔在大门口。那个墨玉观音,也被傅承宴嫌恶地扔进了垃圾桶。柳依依被两个保镖架着,拖了出去。她的哭喊声和咒骂声在夜里传出很远。“傅承宴!姜宁!你们给我等着!我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别墅的大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所有的声音。世界终于清静了。傅承宴站在客厅中央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显然气得不轻。我走过去,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。“傅总,戏看完了,不早了,洗洗睡吧。”他猛地回头看我,黑色的瞳孔里,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“姜宁,”他叫我的名字,声音沙哑,“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?”“知道什么?”我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“知道她有问题,知道那个观音像有问题。”“是啊。”我承认得很干脆,“怎么了?”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,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。他把我逼到墙角,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,将我困在他的臂弯里。“你为什么不提醒我?”他的脸离我很近,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。“我为什么要提醒你?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毫不畏惧,“看着你被自己请回来的小情人坑死,不是更有趣吗?”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里的风暴,似乎要将我吞噬。5傅承宴的眼神很吓人。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但他什么也没做。我们就这么对视着,空气像是凝固了。过了很久,他身上的戾气才慢慢收敛。他直起身,退后一步,和我拉开距离。“你想要什么?”他问。“嗯?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“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,按照我们的约定,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。”他恢复了那个理智冷漠的傅总。我们之间,永远都是交易。也好。我最讨厌的就是谈感情。“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。”我说,“先记着吧,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。”“可以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也去倒了杯水,一口喝完。“宅子里的东西,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?”他问。“急什么。”我走到垃圾桶旁边,看了一眼那个被扔掉的观音像,“源头解决了,剩下的不过是些小喽啰,翻不起什么浪。”我说着,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。“啪”地一下,贴在垃圾桶上。那符纸无火自燃,瞬间化为灰烬。一股黑烟从垃圾桶里冒出来,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,然后消散在空气里。傅承宴的眼角抽了抽。这三年,他虽然知道我会点东西,但从没见过我真正出手。今晚发生的一切,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。“早点睡吧。”我打了个哈欠,“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”“什么硬仗?”“把邪物送到柳依依手上的人,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”我看着他,意有所指,“傅总,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”傅承宴的眼神一凛。“城东那块地,张家一直想要。”“张家?”我努力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姓氏。没什么印象。看来不是什么玄学世家。那就是用钱请了别的术士。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我摆摆手,“睡觉。”我转身上楼,没再看他。这一晚,后半夜很安静。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,傅承宴已经去公司了。餐桌上放着他让王姨给我准备的早餐。我没什么胃口,喝了杯牛奶就准备出门。王姨叫住我:“太太,先生走的时候吩咐了,说您今天想去哪,想买什么,都直接刷他的卡。”她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。无限额的。我挑了挑眉,接了过来。算他有良心。我没去逛街,而是开车去了云城最大的古玩市场。柳依依说她是在这里买的那个观音像。不管是真是假,都得过来看看。我穿着一身休闲装,戴着棒球帽和口罩,在市场里闲逛。这里的摊位很多,鱼龙混杂。真东西少,假东西多。带着阴气邪气的东西,也不少。我逛了一圈,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看到一个卖玉器的小摊。摊主是个山羊胡老头,看起来仙风道骨的,但眼睛里透着精明。他的摊位上,摆着好几件和柳依依那个观音像同材质的墨玉。上面都缠绕着淡淡的黑气。就是这里了。我走过去,拿起一个墨玉手镯,假装端详。“老板,这镯子怎么卖?”老头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,“小姑娘好眼光,这可是上好的和田墨玉,传家宝。看你跟我有缘,八万八,拿走。”我心里冷笑。就这破玩意儿,八百都嫌贵。“老板,你这玉,是从哪淘来的啊?”我故作好奇地问。“这可是秘密。”老头捋了捋胡子,“祖上传下来的。”“是吗?”我把手镯放下,从包里拿出傅承宴给我的那张黑卡,在手里抛了抛,“我今天想买个特别点的东西,要够黑,够邪,够厉害的。你这里有吗?钱不是问题。”老头看到我手里的黑卡,眼睛瞬间就亮了。6山羊胡老头的眼神,像狼看见了肉。他搓了搓手,压低声音说:“小姑娘,你算是找对人了。我这确实有几件‘特别’的宝贝,但不能在这看。”“哦?那在哪看?”“跟我来。”他收了摊,带着我七拐八拐,进了一个小胡同,来到一间茶馆的包厢里。他从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,小心翼翼地捧出三个盒子。打开第一个,里面是一面铜镜,锈迹斑斑,镜面上全是划痕。但那股扑面而来的怨气,差点让我吐出来。“这是锁魂镜,能把人的生魂锁在里面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他打开第二个,里面是一把梳子,木头做的,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。“这是血木梳,用枉死女人的头骨做的,每天午夜用它梳头,能看见不该看的东西。”他最后打开第三个盒子,里面是一只很小的绣花鞋,做工精致,但颜色是诡异的暗红色。“这个,叫‘步步莲华’,是古代一种酷刑的产物。穿上它的人,每走一步,脚底就会开出一朵血莲花,直到血流干而死。”他介绍这些东西的时候,语气里带着炫耀和贪婪。我面无表情地看着。这些都是至邪之物,每一件都害死过不止一个人。“怎么样?都是好东西吧?”老头得意地说,“看上哪个了?”“我都不想要。”我说。老头的脸拉了下来,“你耍我?”“我只想知道,”我把黑卡拍在桌上,“前两天,是不是有个叫柳依依的年轻姑娘,在你这买走了一个墨玉观音?”老头愣了一下,随即警惕地看着我。“我不认识什么柳依依。”“是吗?”我把手机拿出来,点开一张照片。是傅承宴的助理发给我的,柳依依的生活照。“是她吗?”老头的脸色变了变。“不认识。”他还在嘴硬。“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张卡了。”我作势要把卡收回来。“等等!”他按住我的手,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你找她干什么?”“我?”我摘下口罩和帽子,对他笑了笑,“我是她得罪的人。”老头看着我的脸,瞳孔猛地一缩。他显然认出了我。云城上流社会,谁不认识傅太太姜宁?“傅……傅太太……”他结结巴巴地说。“现在,可以说了吗?”我把卡推到他面前,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,这张卡就是你的。要是敢说一句假话……”我拿起桌上那把血木梳,两根手指轻轻一捏。“咔嚓”一声。坚硬的木梳,在我手里,断成了两截。山羊胡老头的额头上,瞬间冒出了冷汗。他吞了口唾沫,再也不敢隐瞒。“是……是她。她来我这,指名要最邪的东西,说要用来对付一个人。”“对付谁?”“她没说。就说那个人住在半山别墅,命硬得很,需要用邪物冲一冲。”“谁让她来的?”这才是关键。“是张家的大少爷,张泽。”老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雇主,“是张少爷带她来的,钱也是张少爷付的。”张泽。张家。果然是他们。“他们还说了什么?”“张少爷说,只要这事办成了,不仅给柳依依一大笔钱,还帮她坐上傅太太的位置。”呵。好大的口气。想坐我的位置,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。“卡你拿着。”我站起身,“今天的事,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,我保证,你会比这把梳子的下场还惨。”老头吓得连连点头。我走出茶馆,拨通了傅承宴的电话。“是我。”“查到了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。“张泽,还有你的好妹妹柳依依。”我言简意赅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“我知道了。”傅承宴的声音冷了下去,“这件事,你别管了,我来处理。”“你处理?”我笑了,“傅承宴,你是不是忘了,他们想对付的人,是我。我的仇,习惯自己报。”没等他回话,我直接挂了电话。想让我别管?晚了。游戏既然开始了,怎么玩,就得由我说了算。7我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张氏集团的总部大楼。气派的摩天大楼,直插云霄。从风水上看,这楼选址不错,龙脉之上,藏风聚气。可惜,再好的风水,也架不住有人自己作死。我走进大厅,前台想拦我。“小姐,请问您有预约吗?”我理都没理她,径直走向电梯。两个保安立刻冲过来,一左一右地想架住我。我手腕一翻,两张符纸悄无声息地贴在了他们后背上。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,瞬间僵在原地,动弹不得,脸上满是惊恐。我走进总裁专属电梯,按下了顶层的按钮。电梯门一开,张泽的秘书就迎了上来。“你是什么人?怎么上来的?”“找张泽。”“张总在开会,没时间见你!”我绕过她,一脚踹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。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会议室里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坐在主位上的张泽,看到我,先是一愣,随即脸色变得铁青。“姜宁?你来干什么!”“我来干什么?”我走到他面前,把手里的包扔在会议桌上,“张泽,你胆子不小啊,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。”在座的都是张氏的高层,看到这场面都懵了。“都给我出去!”张泽对他们吼道。高层们如蒙大赦,赶紧溜了。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“姜宁,你别血口喷人!”张泽死不承认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“不知道?”我拉开椅子,大咧咧地坐下,“墨玉观音,柳依依,需要我提醒你吗?”张泽的脸色,白了又青,青了又白。“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我翘起二郎腿,“我今天来,不是来跟你废话的。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“第一,把你请的那个术士叫出来,让他跟我磕头认错,然后自废修为。你,当着全云城媒体的面,给傅家和我道歉。”张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“姜宁,你疯了吧?让我道歉?还让大师自废修为?你以为你是谁?”“我是谁?”我站起来,走到他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,是半个云城的风景。“我是能让你张家,从这里,”我指了指窗外,“彻底消失的人。”我的语气很平淡,但张泽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。“别以为傅承宴能护着你!他现在自身都难保!”张泽色厉内荏地喊道。“哦?是吗?”我回头看他,笑了,“你以为,你找人布的那个‘败财局’,真的有用?”张泽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最大的底牌,就这么被我轻易地说了出来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“我不仅知道,我还能破。”我走到他办公桌前,拿起上面的一个金蟾摆件。“用金蟾吸财,却把它对着窗外,嘴里还不含铜钱。张泽,你请的那位大师,是不是忘了告诉你,这不叫招财,这叫‘散财’。”我手指在金蟾背上轻轻一点。“咔”的一声。纯金打造的金蟾,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。一股黑气,从裂缝里冒了出来。张泽惊得后退了两步,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。“还有,你办公室里挂的这幅《猛虎下山图》,虎头正对你的座位,这叫‘虎煞冲身’,主官非、血光之灾。”我话音刚落,墙上的画,“哐当”一声,掉了下来。“你左手边那盆滴水观音,叶子全都枯黄了,你也没注意。这是‘死气侵宅’,主家宅不宁,人口损伤。”张泽的脸色,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。他惊恐地看着我,像在看一个怪物。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……”“我给过你机会了。”我没回答他,转身朝门口走去,“现在,你只剩下第二个选择了。”“什么……什么选择?”他颤抖着问。我停下脚步,回头,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“等死。”8我从张氏集团出来,外面的天阴沉沉的。一场暴风雨,即将来临。我开着车,没有回家,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座道观。青云观。我师父以前待过的地方。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,但观里还有几个我的师兄。我把车停在山下,自己走了上去。观里很冷清。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正在扫地。看到我,他愣了一下,随即惊喜地喊道:“小师叔!您回来啦!”我点点头。“大师兄在吗?”“在的在的,在后院炼丹房呢。”我熟门熟路地穿过大殿,来到后院。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传来。炼丹房里,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,正对着一个丹炉扇着扇子。他就是我的大师兄,陈玄。“大师兄。”我叫了一声。陈玄回头,看到我,手里的扇子都掉了。“小师妹?你怎么来了?”“遇到点麻烦,来找你借样东西。”我开门见山。陈玄把火熄了,给我倒了杯茶。“什么麻烦,能让你亲自跑一趟?”“张家请了个术士,想用邪术对付傅承宴和我。”陈玄的眉头皱了起来。“张家?那个搞房地产的?”“嗯。”“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陈玄冷哼一声,“查到是哪个门派的人了吗?”“还不知道。不过手段挺阴毒,用的都是陪葬的邪物。”“南洋那边的降头师,或者苗疆的蛊师?”“不像。”我摇摇头,“他布的局,还是我们道家的路子,只不过是走了邪道。”“那就是内鬼了。”陈玄的眼神冷了下来,“欺师灭祖的叛徒!”“所以,我来找你借‘追魂幡’用用。”我说。追魂幡,是我们青云观的法器之一。只要有对方的一点气息,哪怕隔着千山万水,也能找到他的位置。陈玄的脸色有些为难。“小师妹,不是师兄不借。只是这追魂幡,是师父亲手炼制的,威力巨大,不到万不得已,不能轻易动用。”“现在就是万不得已。”我看着他,眼神坚定,“大师兄,他动的是傅承宴。你知道傅承宴对我意味着什么。”陈玄叹了口气。他当然知道。三年前,我师父算出我命里有一大劫,唯一的生机,就在傅承宴身上。我们俩的命,早就绑在了一起。他死,我也活不了。“好吧。”陈玄最终还是妥协了,“不过,你得答应我,不能用它来杀人。”“我心里有数。”陈玄从密室里,取出一个黑色的长条锦盒。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小旗,旗面上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符文。我接过追魂幡,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。“多谢大师兄。”“跟我客气什么。”陈玄又递给我一个小瓷瓶,“这里面是‘清心丹’,用了追魂幡之后,心神会受损,记得服下一颗。”“好。”我没多留,拿着东西就下山了。回到傅宅,天已经黑了。傅承宴居然在家。他坐在沙发上,面前放着一堆文件,但一个字都没看。看到我回来,他立刻站了起来。“你去哪了?”“办了点事。”我把追魂幡藏在身后。“张泽打电话给我了。”他说。“哦?他求饶了?”“没有。”傅承宴摇摇头,“他威胁我,说如果我不把城东那块地让给他,他就要请大师,让我傅家家破人亡。”“他倒是挺有自信。”我笑了。“姜宁,对方到底是什么人?你有没有把握?”傅承宴的语气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这是三年来,他第一次关心我有没有危险。我心里某个地方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。“放心。”我走到他面前,第一次主动拉起他的手。他的手很大,很暖。我把他的手掌摊开,用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一道符。“这是‘护身符’,我画的。这几天贴身放好,能保你平安。”傅承宴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道凭空出现,泛着淡淡金光的符文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“从现在开始,游戏由我主导了。”我松开他的手,拿着追魂幡,走上了天台。今晚,月黑风高。正是做法的好时机。张泽,还有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,准备好迎接我的回礼了吗?9傅宅的天台,是我平时看星星的地方。今晚没有星星,只有厚厚的乌云。我设下法坛,点燃三根清香,将追魂幡插在香炉前。然后,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人。上面用红色的朱砂,写着张泽的生辰八字。这是我从大师兄那里要来的。我们这种人,想查一个普通人的生辰八字,易如反掌。我咬破指尖,挤出一滴血,点在纸人的眉心。“太上老君,急急如律令!追魂使者,寻踪觅影!去!”我将纸人扔向空中,它瞬间自燃。一缕青烟,钻进了追魂幡里。黑色的小旗,开始无风自动。旗面上的金色符文,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。我闭上眼,双手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。我的神识,跟着追魂幡的气息,瞬间扩散出去,笼罩了整个云城。无数的画面,在我脑海中闪过。我看到了张泽,他正在一个会所里喝酒唱歌,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。蠢货。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。我继续追踪。追魂幡的气息,指向了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。工厂里,一个穿着黑色斗篷,看不清脸的人,正盘腿坐在一片画着诡异符文的空地上。他面前,也设着一个法坛。法坛上,摆着一个草人,草人身上贴着傅承宴的生辰八字。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长针,正准备刺向草人的心脏。好啊。总算找到你了。我猛地睁开眼,眼神冰冷。“想斗法?我成全你!”我拿起法坛上的一把桃木剑,对着追魂幡一指。“破!”废弃工厂里。黑衣人手里的长针,马上就要刺中草人了。突然,他面前的法坛,“轰”的一声,炸了。黑衣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,重重地撞在墙上,吐出一口黑血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地狼藉。“怎么可能……谁……谁破了我的法……”与此同时,在会所里左拥右抱的张泽,突然惨叫一声,捂着胸口倒在地上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,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,疼得快要窒息。“张少!张少你怎么了!”身边的人都吓坏了,场面乱作一团。傅宅天台。我收回桃木剑,冷笑一声。这只是个开始。我拿出三张符纸,分别写上“病”、“霉”、“破”。“我让你病!我让你霉!我让你破!”我将三张符纸,依次贴在追魂幡上。“去!”会所里。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张泽,突然开始上吐下泻,浑身抽搐,口吐白沫。送到医院,医生也查不出任何问题。第二天,张氏集团的股票,毫无征兆地全线跌停。第三天,张家花重金拍下的城东那块地,被查出有严重的质量问题,项目被紧急叫停,所有投资打了水漂。一时间,张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张泽躺在病床上,人不人鬼不鬼。他终于知道怕了。他打电话给他请来的那位大师,哭着求他救命。电话那头的声音,阴沉无比。“傅家有高人。我不是对手。”“大师!你不能不管我啊!我给了你那么多钱!”“钱我会退给你。你好自为之吧。”对方,直接挂了电话。绝望的张泽,最后想到了一个人。他拨通了傅承宴的电话。这一次,他不再是威胁,而是哀求。“傅总……傅哥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求求你,放过我吧……让嫂子收手吧……我快死了……”傅承宴接到电话的时候,我正在旁边悠闲地喝着茶。他开了免提。张泽的惨状,我们听得一清二楚。傅承宴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我对他摇了摇头。傅承宴会意,对着电话冷冷地说:“现在知道错了?晚了。”说完,直接挂断。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这个道理,我和傅承宴都懂。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。没想到,当天晚上,那个被我破了法的黑衣人,竟然主动找上了门。10他来的时候,悄无声息。如果不是傅宅的大阵感应到了外来者的入侵,我甚至都发现不了。他站在院子里的那棵百年老槐树下,一身黑袍,在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。“阁下深夜造访,不请自来,是不是太没礼貌了?”我从屋里走出来,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傅承宴跟在我身后,脸色凝重。黑衣人抬起头,兜帽下,是一张极其年轻,甚至有些稚嫩的脸。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。但他眼神里的阴鸷和狠毒,却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。“你就是破我法术的人?”他开口,声音沙哑难听。“是又如何?”“年纪轻轻,就有如此修为,看来是青云观的亲传弟子了。”他居然知道我的来历。“你又是谁?师出何门?”我反问。“我没有门派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我是自学成才。”“自学成才,就能学到用陪葬邪物害人的本事?看来你‘悟性’很高啊。”我语气里满是讥讽。他似乎被我激怒了,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黑气。“少废话!你坏我好事,伤我道行,今天,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!”他说着,从袖子里甩出十几只黑色的虫子。那些虫子发出“嗡嗡”的声音,像一团乌云,朝我扑来。“蛊虫?”我眉头一挑。看来大师兄猜对了,果然是苗疆那边的邪术。傅承宴脸色一变,下意识地想挡在我身前。我拉住他,“别动,站我身后。”我从容不迫地从腰间的布包里,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,迎风一抖。一股奇异的香气,瞬间弥漫开来。那些来势汹汹的蛊虫,闻到这股味道,像是遇到了克星,纷纷掉头就跑。年轻术士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。“驱蛊香?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“我是你惹不起的人。”我脚尖一点,身形如电,瞬间就到了他面前。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。“搜魂术!”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双眼翻白,失去了意识。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,涌入我的脑海。我看到了他的过去。他叫阿言,是苗疆一个蛊术世家的弃子。因为他天生没有“蛊引”,无法修习正统蛊术。他被家族唾弃,赶了出来。后来,他无意中得到了一本禁术秘籍,开始修习邪术,用活人炼蛊,实力大增。他这次来云城,是受了张泽的重金聘请。但他的真正目的,不是为了钱。而是为了傅宅这块极阴汇煞的风水宝地。他想利用这里的阴气,炼制最厉害的“万鬼蛊”。一旦练成,他就可以回去找他的家族复仇。而柳依依,不过是他用来投石问路的一颗棋子。就连张泽,也是被他利用的傻瓜。原来如此。所有的线索,都连起来了。我收回手,阿言软软地倒在地上。我废了他一身的邪术,现在的他,只是一个普通人。傅承宴走过来,看着地上的阿言,皱着眉问:“他到底想干什么?”“他想毁了这里,毁了你,然后鹊巢鸠占。”我把搜魂得来的信息,简单地告诉了他。傅承宴的脸色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没想到,自己和整个傅家,差一点就成了别人复仇的牺牲品。他拿出手机,打了个电话。“把这个人处理掉,我不想再看到他。”很快,几个保镖过来,把昏迷的阿言拖走了。院子里,又恢复了宁静。傅承宴看着我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有震惊,有感激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。“姜宁,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谢谢你。”这是他第一次,这么真诚地跟我说谢谢。“不用谢。”我转过身,看着天上的乌云,“我们是夫妻,不是吗?”虽然是契约夫妻,但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我还是懂的。他走到我身边,和我并肩站着。“以前,是我小看你了。”“你小看我的地方,多了去了。”我瞥了他一眼。他突然笑了。三年来,我第一次见他笑。不是那种商业化的假笑,而是发自内心的,轻松的笑。还挺好看的。“等这件事彻底了了,”他看着我,认真地说,“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我愣住了。重新开始?什么意思?他想把我们的契约婚姻,变成真正的婚姻?11傅承宴的话,让我的心乱了。三年来,我一直把他当成合作伙伴,一个需要我保护的“客户”。我从没想过,我们之间会有其他的可能。“我……”我刚想说点什么,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。他拿出来看了一眼,是公司来的电话。他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,脸色就变了。“什么?工地出事了?好,我马上过来!”挂了电话,他对我说道:“城东那个工地,塌方了,死了好几个工人。”“张家那个工地?”“嗯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不对劲。张家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,怎么还有心思管工地的事?而且,我虽然下了咒,让他们破财倒霉,但罪不至死。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我说。“你去做什么?那里现在很危险。”“就是因为危险,我才要去。”我有一种预感,这件事,没有那么简单。傅承宴拗不过我,只好带上我一起。赶到工地的时候,那里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。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,响成一片。空气里,弥漫着尘土和血腥味。傅承宴去和负责人交涉。我站在外围,看着那片塌方的废墟,眉头紧锁。这里的阴气,好重。比傅宅的还要重。而且,是那种新生成的,带着血腥和怨气的阴气。我打开天眼,看向废墟深处。只见无数黑色的怨灵,在废墟中盘旋、哀嚎。而在废墟的正下方,有一团巨大的,如同实质的黑气。那就是煞气的源头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大师兄陈玄打来的。他的声音,前所未有的焦急。“小师妹!不好了!你借走的追魂幡,刚刚断了!”“什么?”我大吃一惊。追魂幡是法器,怎么会断?“断了代表什么?”“代表它追踪的目标,已经死了!”陈玄说道,“而且,不是普通的死!是魂飞魄散,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!”我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。追魂幡追踪的目标,是那个叫阿言的年轻术士。他死了?被傅承宴的人处理掉了,这不奇怪。但魂飞魄散?这就不正常了。能做到这一点的,除非是……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脑海中闪过。“大师兄,”我声音发紧,“你帮我查一个人。”“谁?”“我的师叔,玄烨。他三十年前叛出师门,偷走了观里的禁术秘籍《万鬼录》,从此销声匿迹。你帮我查查,他现在在哪。”电话那头的陈玄,沉默了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艰难地开口。“小师妹……你为什么突然要查他?”“因为我怀疑,”我看着眼前的废墟,一字一顿地说,“他还活着。而且,他就在云城。”那个叫阿言的年轻术士,不是自学成才。他的师父,就是玄烨!阿言,是玄烨派来云城的棋子。他的目的,根本不是什么傅宅的风水宝地。而是城东这块地底下,埋着的,更可怕的东西!他想利用工地塌方死去的工人的怨气,来完成他《万鬼录》里最恶毒的法术!“小师妹!你快离开那里!玄烨心狠手辣,他已经堕入魔道了!你不是他的对手!”陈玄在电话里大喊。晚了。我已经感觉到了。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,从废墟的地下,升腾而起。整个工地,开始剧烈地晃动。地面,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。一个沙哑、苍老,又充满怨毒的声音,从地底深处传来,响彻云霄。“哈哈哈……五十年了……我玄烨,终于要重见天日了!”“姜宁!我的好师侄女!多亏了你,帮我除掉了那个不听话的徒弟,我才能吸干他的修为,冲破这该死的封印!”“作为谢礼,我就让整个云城的人,都来为你陪葬吧!”12天,彻底黑了。不是寻常的黑夜,而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,连光都透不进来的漆黑。以工地为中心,一个巨大的黑色结界,笼罩了半个云城。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。手机没有信号,车辆无法启动。恐慌和尖叫,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蔓延。傅承宴冲到我身边,把我护在身后。“姜宁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“我们都被骗了。”我看着从地底缓缓升起的那团黑气,脸色无比难看,“真正的幕后黑手,根本不是张泽,也不是阿言。而是我的叛门师叔,玄烨。”那团黑气,慢慢凝聚成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人形态。他须发皆白,脸上布满皱纹,但一双眼睛,却闪着嗜血的红光。“师侄女,好久不见。”玄烨的声音,充满了戏谑,“没想到吧,当年你师父拼了半条命设下的封印,今天,就这么被你亲手给破了。”我死死地攥着拳头。原来,当年我师父不是云游四海,而是为了追捕玄烨。他把玄烨封印在了这块地底下。而阿言的任务,就是利用张泽和傅家的矛盾,搅乱云城的风水,让封印出现松动。我废了阿言,玄烨顺势吸干了他的修为,冲破了封印。所有的一切,都是一个局。一个针对我,针对整个云城的,巨大的阴谋。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咬着牙问。“为什么?”玄烨狂笑起来,“因为你师父那个老不死,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!掌门之位,青云观的秘籍!我才是最强的!我要证明给他看,他错了!”“所以,你就要拉着这么多无辜的人一起死?”“无辜?”玄烨不屑地哼了一声,“众生皆蝼蚁。能成为我成魔之路的祭品,是他们的荣幸!”他说着,张开双臂。整个结界里的阴气、怨气、死气,都疯狂地朝他涌去。他的身体,开始膨胀,变形。他要在这里,当着我的面,彻底入魔。一旦他成功,整个云城,都将化为人间炼狱。“不能让他得逞!”我推开傅承宴,从布包里拿出所有的符纸和令旗。“傅承宴,你听着。”我背对着他,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一会儿,我会用尽全力,在这里设下‘九天玄雷阵’,暂时困住他。你拿着这个,”我塞给他一枚玉佩,“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‘传送玉符’,能把你随机传送到结界外的任何一个地方。”傅承宴没有接。“你呢?”他抓着我的手,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,“那你呢?”“我走不了。”我看着正在蜕变的玄烨,“这个阵,需要有人主持。我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,这是我的责任。”“我不同意!”傅承宴吼道,“我带你走!我们一起走!”“来不及了。”我甩开他的手,“傅承宴,我们之间的契约,到此为止。你自由了。”我转过身,第一次,主动抱住了他。在他耳边,轻声说了一句。“遇见你,我不后悔。好好活下去。”说完,我用力将他推开。同时,捏碎了他口袋里的传送玉符。一道白光闪过。傅承宴的身影,消失在了原地。玄烨的魔化,已经到了最后关头。我擦干眼泪,将所有的令旗,插在八个方位。双手结印,口中念起了我师父传授给我,却严令禁止使用的禁术咒语。“以我之血,为引!以我之魂,为祭!”“九天玄雷!听我号令!诛邪!”我的身体,开始变得透明。所有的修为,所有的生命力,都汇入了法阵之中。天空之上,乌云翻滚,电闪雷鸣。一道道紫色的天雷,撕裂黑暗,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,朝玄烨劈了下去。“不——!”玄烨发出不甘的怒吼。在漫天的雷光中,我仿佛看到了师父的脸。也看到了傅承宴。他正站在一座山顶上,看着云城的方向,脸上满是泪水。原来,我们的缘分,这么短。如果有来世……我闭上眼睛,微笑着,迎向了最后一道天雷。……(最终转折)当我再次睁开眼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周围不再是废墟和雷光,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。一个白发苍苍,仙风道骨的老道士,正吹着胡子瞪着我。“臭丫头!谁让你用禁术的!差点连魂都散了!”“师……师父?”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“不然呢?”师父哼了一声。“我……我没死?”“废话!你要是死了,谁给我养老送终?”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,从我头顶传来。“你醒了。”我抬头,对上了傅承宴那双写满担忧和狂喜的眼睛。“傅承宴?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“是我把他带回来的。”师父解释道,“那传送玉符,是我炼制的,我想让它传到哪,就传到哪。我把他传送到我身边,然后一起回来救你了。”“那玄烨……”“已经被我清理门户了。”师父说得云淡风轻,“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,还想成魔,笑话。”我看着师父,又看看傅承宴,整个人都还是懵的。“所以,这一切……都是你的计划?”“也不全是。”师父捋了捋胡子,“我只是算出你有此一劫,特意回来看看。没想到你这丫头,比我想象的还能干,也比我想象的还能惹事。”他看了看傅承宴,又看了看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揶揄。“不过,因祸得福,你们俩的命格,因为这次共历生死,算是彻底缠在一起,分不开了。”“傅家小子,”师父对傅承宴说,“我徒弟的命,以后可就交给你了。你要是敢欺负她,我把你吊在青云观门口打。”傅承宴没说话,只是低头,紧紧地抱着我。我能感觉到,他的身体,还在微微颤抖。我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,突然觉得无比安心。原来,我的劫,也是我的缘。我和傅承宴的故事,不是结束。而是,才刚刚开始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17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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